“随你便吧，加油，看好你哦。”
    书奕轻脸色铁青。
    黎非凡本来就不想来上班。
    现在多了个碍眼的书奕轻就更不想了。
    他知道家族关系修复是不可能修复的，那只是书奕轻一厢情愿。
    书家那两个哥哥不会就此罢手，作为主角间的一大障碍，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联姻的消息就将裂缝填平。
    就在这个时候玻璃房被人从外面敲了两下推开了。
    两分钟后，黎非凡看着自己手里的入职资料，脸色一言难尽。
    书奕轻更是脸色难看，问办理入职的年轻姑娘，“你们人事怎么安排的，为什么会把他安排到总裁助理的职位上？”
    年轻姑娘一脸尴尬。
    结巴：“这、这是上边的决定。”
    没人会觉得霍韫启会亲自插手人员入职问题，毕竟书奕轻自己也是走了正规流程。
    所以他说：“高特助呢？在哪儿？”
    “高特助在忙。”
    书奕轻合理怀疑有人从中做了手脚，看向黎非凡的时候语气已经笃定，像是觉得他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瞪大眼睛说：“你居然敢收买高升？”
    黎非凡靠着门勾起嘴角说：“没准是二爷自己决定的呢。”
    “不可能。”书奕轻在这个问题上很确信，他说：“二哥不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而能直接把你安排到总裁助理还和你有接触的，除了高升不会有第二个。黎非凡，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怎么会。”黎非凡看着一旁脑袋都快要低到胸前，但明显竖着耳朵在听八卦的女生，淡淡说：“我觉得只要能上位，这点手段算什么。”
    “你最好适可而止。”书奕轻瞪着他，“高升是什么人？你的歪脑筋动错地方了，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做出任何损害霍氏形象，拉拢二哥身边贴身之人，甚至是损害二哥本人的事！”
    黎非凡确定自己有必要再好好回顾一下《红炽》这本书。
    再好好回顾一下书奕轻这个人。
    作为贯穿全文的重要主角，书奕轻就如普世之光温暖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如今霍七半路夭折他厚脸皮觉得有点自己的影响，但对着霍七的时候书奕轻至少还是个傻白甜，有点单线傀儡的感觉。但是现在的书奕轻却一心进入霍氏，俨然有专注男主的意思。
    这完全没问题，甚至是他一直努力走在主线上。
    但他同时在有从一个单纯少爷变成职场男版杜拉拉的趋势。
    黎非凡被人这么义正言辞地提醒，都觉得自己挺不应该。
    可惜了，黎非凡想。
    正义永远是留给主角的。
    所以黎非凡笑得懒散，“你不是想正大光明和我斗吗？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诶。”
    他站直身体，接着说：“你慢慢努力，争取早日升上六十九层，我用了点小手段就要先上去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六十九层就是霍氏的总裁办公室。
    黎非凡在书奕轻冷冷的目光里，拍了拍女生抖动的肩膀。
    “劳驾，带个路。”
    女生头也没抬，但抿起的嘴角显示了她亲临八卦现场围观战斗的激动之心。
    “这边走。”女生示意。
    黎非凡在六十九楼撞上刚从里面出来的高升时冲他翻了个白眼。
    高升摸摸鼻子，“打起来了？”
    “自然是没有，人家以为我收买了你。”黎非凡没好气说：“二爷要把人安排进来自己也不和我提前通个气，再让他对我输出半个小时我这脾气就真忍不了了。”
    高升站在他身边说：“你还不知道秦百夜插手了书家的事吧？”
    “秦百夜？”黎非凡皱眉：“他管这闲事干嘛？”
    “原本二爷没打算对书家怎么样，但秦家一插手事情就复杂起来，书家现在把人安排进来二爷就直接把这事交给我处理了。”高升如今对着黎非凡算是很坦诚，说：“我可以明确透露给你，书奕轻进霍氏这事二爷明摆着不想管，但我们都一致觉得秦百夜有后手，所以只能先把人稳在这里。”
    黎非凡怀疑这是不是世界线在强行推进主角感情。
    加了个秦百夜生拉硬拽把主角凑到了一起。
    但这不妨碍黎非凡一个眼神睨过去，“你们都不想管，所以你大清早把我放在那儿自己跑了？”
    “我是真忙。”高升露了个笑。
    黎非凡吐槽：“忙个鬼，再算计我下次让你好看。”
    黎非凡怼完了高升，又皱眉。
    “那我这职位怎么回事？你还嫌书奕轻不够对我恨之入骨？”
    高升立马摇头，指了指里面那扇关着的门说：“这跟我可没关系啊，二爷的意思。”
    “嗯？真他决定的？”
    高升看他，“不是你自己哭着喊着要的吗？二爷他同意了，所以我只好把原本的总裁助理团队里的其中一个人调岗换走，你好好干啊，为你我也是不容易。”
    黎非凡：“……”
    他终于想起那天晚上的随口胡诌。
    所以他自作自受喽？
    妈的。
    第29章
    六十九层是整个霍氏集权的象征, 除了一个霍韫启就剩下高升手底下一个助理团队和邱香下面的一个秘书团，形成男女相抗之势，这在外界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邱香带的全是细腰长腿大美女, 个个单拎出去都是上能跑业务, 下能上酒桌的女精英。
    而高升作为特助, 团队所负责的就更全面和琐碎。
    原本很平衡，但是黎非凡一来, 局面就有些微妙了。
    表面看他是霍韫启的助理之一，但是谁不知道他和霍韫启是什么关系。
    高升敢告诉他他这个位置是顶替了别人的，无非是想提醒他不管对方是平调还是职位往上升，黎非凡都摆脱不了走关系进来这个事实。
    在职场里是有职场的规矩的, 他进来了不代表能待得下去。
    “二爷不爱用女助理，要求也高，能在霍氏做下来的助理尤其是二爷的助理资历都不算浅，所要做的事情也很繁杂。”高升带着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办公区域, 边走边说：“但是你刚来，主要的任务还是多学多看，以辅助完成工作为主。”
    黎非凡插着兜走在他旁边，“比如？”
    高升点了原本坐在办公桌后的一个人，“葛助。”
    被叫葛助的男人站起来看向这边。
    “葛松，他负责的部分囊括了二爷在公司的一切生活出行方面, 还是以日常为主, 你先从这边上手。”高升一边告诉他一边转向葛松说：“你带带他, 主要还是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别的助理进来该怎么做你让他一样做就行。”
    黎非凡看向葛松, 二十多岁, 一米七几的身高, 长相浓眉大眼挺有精神。
    “你好。”黎非凡朝人伸手。
    葛松看着眼前这个长得过于好看的男人怔愣了几秒钟，才够着身子朝他伸手过来说：“你好你好。”
    高升对着葛松说：“整个办公室就数你小子最机灵，好好带，黎非凡要是在二爷面前出了纰漏，我第一个找你。”
    “啊？”葛松张大嘴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黎非凡看了看不超过十个人的六十九层，知道高升这是给了他一个台阶，对着葛松笑笑说：“少听高升吓唬你，真出事他自己第一个跑不了。”
    高升：“有你这么拆我台的？”
    他和高升看起来的熟稔程度在很大一部分上给黎非凡的到来化解了尴尬，他很快和办公室的所有人打了招呼，并确定了自己的座位。
    所有助理都在外间。
    高升给他定的位置正好背对着霍韫启的办公室门，黎非凡拖开凳子往后面看了一眼，对着高升说：“你还真是一点偷懒的机会都不想给我啊。”
    “二爷出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你。”高升说：“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那我真是谢谢你。”
    高升看了看时间，“我下面还有事，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后面靠你自己。”
    “忙你的去吧。”黎非凡把桌上的一张废纸团成一团丢进脚下的垃圾桶，随口道：“你也知道我本就没把这工作看得多重要。”
    不管霍韫启提他上来的理由是什么，估计也没真觉得他能做什么助理。
    黎非凡无心接触霍氏核心业务，如果在他待在霍韫启的身边这段时间一定要多这么一个身份，其实是助理还是其他对他都没所谓。
    他以前拿他当老板，现在不过是货真价实成了他老板。
    之前是家里哄着让着伺候着，现在不过是在外面也得如此而已。
    他有的是经验。
    高升走后，黎非凡刚坐下。
    “把这叠资料印了。”起码有筷子长那么厚一摞资料砸在他面前，“今天之内全部分好装订成册，下班之前给我。”
    黎非凡撩着眼皮看上去。
    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并不是葛松，而是另外一个。
    黎非凡刚刚注意过他，这是他所有打招呼唯一一个没有给他眼神的人，看起来应该和高升差不多大，但比高升那个偶尔还能装出一副人模狗样的笑面虎不同，这人板着脸非常严肃样子。
    尤其是此刻看着他，那皱着眉的眼神里充满了鄙视和不悦。
    黎非凡伸手翻了翻面前那叠资料。
    “很急？”他问。
    对方说：“自然是很急。”
    黎非凡挑眉随手抽出其中一份，靠着椅子说：“十年前的市场调查报告，是急着拿出来推陈出新还是用来做调研对比？”黎非凡继续往后翻，“还是并不符合当时现状的调查，那就无异于是一张废纸，你丢给我一堆这样的垃圾，是觉得我是垃圾处理器，还是单纯骂我？”
    葛松的位置就在黎非凡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