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初具，零星的几片落叶在湖面随风漂泊，细细望去，水波倒影中，有几条肥硕的游鱼自在的摆着尾巴。
    在沪城如此快节奏的地区，能有这么一片远离喧嚣、令人短暂放松心情的休憩之处，看占地面积和日常维护，陆清楠可以理解价格贵在哪儿了。
    一路上，身着汉服的服务生好像有意带着他们避开所有可能相遇的人，结合秦燃之前说的私密性，这服务也太细致周到了。
    “臻珞轩是程意集团的吗？”陆清楠悄悄问秦燃。
    秦燃：“嗯, 知道的还挺多。”
    陆清楠：“我是学管理的啊, 程意集团的发展史, 我们大一的课上提到过。”
    两人第一次讨论专业问题，秦燃顺势问：“当时怎么选的管理专业？”
    说起这个陆清楠有些尴尬：“随便选的。”那会儿的陆清楠对未来没什么规划, 唯一执着的只有沪大。“不过后来, 算是运气吧，了解之后还挺喜欢的。”
    秦燃是真参与过企业管理, 所以陆清楠又问：“是不是学校里的专业知识, 在企业里都是纸上谈兵啊？”
    秦燃尽量客观的给陆清楠分析, “学校里的管理知识, 会帮你更清晰的认识一个企业, 要说作用的话, 可以帮助你成为一个更精明的消费者。比如臻珞轩, 你能很明白的看出他的目标群体、市场定位，它的可取之处在哪里，成功的原因是什么。但是真正管理运营的时候，实际情况要复杂很多，嗅觉、魄力、关系、经验，往往不是书本上那些东西能说明白的。学校的知识，能帮你分析出别人如何成功，并不会教你如何成功，等你去大公司实习之后，应该更有体会的。”
    以前认为秦燃成熟，陆清楠是从外貌、气质得出来的，越了解越觉得秦燃厉害，陆清楠眼里的崇拜快压不住了。
    陆清楠缠着秦燃问这问那，最前方一个来人，队伍领头的尚俊涛突然停下了。
    “小尚总。”
    “小程总。”
    “别别别，叫我以珅吧。”
    “那叫我俊涛，以后我们别互相客套了。”
    陆清楠认为的没错，在臻珞轩，服务生确实被培训为不要让顾客间增加不必要的见面，尤其是生意场上有敌对竞争关系的。但是避开的对象不包括老板，程以珅是程意集团的少东家，老程总唯一的儿子，也确实非常争气，老程总用来考验程以珅的项目，没有一个失败的。所以成年后，老程总有意让儿子多接触公司的事，在程以珅负责的一些领域，话语权已经很重了。
    程以珅很没营养的商业寒暄着，这一抬眼他看见了秦燃，还有……
    尚俊涛自然也注意到了。
    应该是认识的，尚俊涛想，不过看样子程以珅并不打算上前打招呼，而且，再仔细观察，怎么觉得……程以珅一直盯的人是陆清楠呢？
    过于灼热的视线，沉浸在和秦燃对话中的陆清楠同样察觉到了。陆清楠有些不自在，往秦燃身后躲了躲，一向醋缸的秦燃反而安抚的拍了拍他。
    等程以珅假装不认识的走过去，秦燃才说：“上次玻璃泡泡屋的老板就是他。”
    陆清楠惊讶的回首：“那不是你的朋友吗？”
    秦燃：“嗯。下次介绍你认识，换个场合，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陆清楠稀里糊涂的应下，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如果自己感知的没错，秦燃看见程以珅的时候，好像挺高兴的。
    程以珅疾行几步，在身后的一行人彻底看不见踪影之后，拿出手机，兴冲冲的在六个人的小群里分享：
    [刚才！在臻珞轩！我看见老大和嫂子了！！！]
    [我算是知道以前我们给老大找的人，老大为什么看不上了，嫂子是那种看一眼吸睛，再一看上头，可纯可纯又特别会撒娇的。]
    [我记得老大以前说过他喜欢的人会跳舞吧，那腰！绝了！]
    [老大怎么形容他哭来着，刚才老大哄着他的样子，那绝对是落一滴泪，心都要掏出来给他。]
    [要不要这么夸张……]
    [就在臻珞轩，不信你来看啊。]
    [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我也去。]
    [+1]
    [卧草，还好看了眼群，差点错过了。]
    [你们！你们这是欺负我人不在沪城！我也要看嫂子啊！！！]
    [飞子，别想了，等下次吧，你觉得我们有人敢拍照吗？]
    ……
    陆清楠并不知道今晚的他即将被沪城最有名的一帮豪门富家子围观，此时他正发愁着，怎么活跃饭桌上的气氛呢。
    这不是陆清楠的长项，可是秦燃不说话，尚俊涛不说话，这顿饭到底来吃什么的，好在有李颂赫几个，陆清楠只能和他们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饭菜上了之后，终于好了一些，秦燃给陆清楠一道道介绍着菜里的讲究，尚俊涛更像是在观察着他俩。
    最初陆清楠确实想逃掉这顿饭，因为Masoul、Luca和Gimmy只要出去聚餐，一定会喝酒。原以为尚俊涛在场，他们能收敛一些，但是点餐时，尚俊涛让大家随意，秦燃倒是有开车的理由避过去了。
    “不想喝的话不要勉强。”
    陆清楠靠靠秦燃的肩膀，“不想扫大家的兴，没事，之前确实不想喝，现在不是有你在吗？”
    这句话确实愉悦到了秦燃，“嗯，会把你安全送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