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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那天来的时候,身上背着那面一人高的穿衣镜,太打眼了,不费功夫就从镇民口中得知,两人往山上去了。
那一带山林距离小镇有二十多公里,趋于原始,茂林丛生,听说偶尔会有野兽出没。
线人带着下属找到守林人,守林人说,他见过苗家夫妻,两人当时背着那块白布包裹着的东西,一直往西面走。
苗先生当时还问过守林人,乱葬岗在哪。
线人:“这山上有乱葬岗?”
“据说是古代某战争遗留下来的,镇里的县志记载得不多,具体位置也不清楚。”
线人离开守林员的小木屋,第一时间将消息汇报给了陈队,【山林很大,草木众多,要找没有具体方位的乱葬岗很难。】
最重要的是,时间过去那么多年,那些白骨早就沉入地下,除非人为挖掘,否则只有神仙才能找到。
看着终于等来的回复,陈队陷入了沉默。
和陆汀多接触几次后,他学会举一反三,苗芯通过负面评论和吸收能量,那将镜子放进白骨堆里,一定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
没有多犹豫,他把线人发来的一切消息,原封不动的转发给陆汀。
如他所料,青年没有回复。
周太太看见负责办案的陈队长又握着手机,心里一阵暴躁,她也知道这些警察做了该做的一切事情,可看到他们坐下休息就不爽,恨不得这些人都是机器人,不分白昼的去给她找儿子。
“我是不是也该去拍个视频。”她站在陈队面前,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像你们这样守株待兔,没有苍蝇似的四处乱找,跟拖延时间有什么区别!你们不采取行动,那我自己来!”
周先生急忙上前拉住妻子,这些天警察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轮守在别墅里,周边的一切监控都查了个遍,根本没有发现过周舟的踪迹。
他的儿子,就是人间蒸发了。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周先生认为,他的确是凭空消失了。否则眼下的这一切怎么解释?或许就像网络上说的那样,周舟遭到了报应,被苗芯捉走了。
但他只是第一个,接下来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周先生自认没什么能力,所以父亲不太喜欢他,只给了一点股份,没让他去周家的公司任职。所以他格外努力的经营那家出口公司,一来是想给妻子更好的生活,二来是想让父亲看看,他并不是一事无成。
为了公司,他牺牲了不少陪伴家人的时间,儿子更是很少过问,都是妻子在管。
但他绝没有想到,儿子会变得如此恶劣。可那是他的儿子,即便做错了,那也是他的亲人。他想了想,开了家里的保险柜,开车出门了。
王家和立刻跟了出去,发现周先生去的苗家。
巧的是,和他几乎同一时间抵达的,还有袁莉子的妈妈和爸爸。袁太太和袁先生手里拎一人拎了一个重重的皮箱,紧张的看了眼周先生。
袁先生:“你来找苗家的?”
周先生:“你们也是来找苗家夫妻俩的?”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嘴。
自从那天自己被女儿推倒,磕到头去了医院回来,她就再没见过女儿。女儿的钱包和手机都在家里,监控也拍到她出门回来后,就一直没出去。
可人就是不见了。
就像另一个失踪的孩子那样,从家里消失了。
袁太太是个聪明的女人,虽然直播里承受暴力的人是男生,但从最后的旁白,弹幕和女儿见过的人可以推断,袁莉子也是造成苗芯死亡的因素之一。
她现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无论是从迷信的角度出发,还是现实犯罪的角度,苗家夫妻都有最大的嫌疑。
周先生手伸进兜里,捏着那张银行卡,“先上楼吧。”
袁太太走在前面,敲开了那道冰冷的防盗门。
苗先生面无表情的挡在前面,一阵怪异的气味他被背后的空间里散发出来。
袁太太紧张地握紧箱子提把,眼底溢出哀求:“苗先生,我们进去聊吧。”
苗先生深深看了外面的三人一眼,忽然笑着让开:“进来吧。”
苗太太已经给女儿做了三套纸衣了,可是不够,春夏秋冬,她希望女儿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衣服穿,即便是死了,也能继续做个漂亮的小姑娘。
她那不紧不慢往彩纸上糊浆糊的模样,看得袁太太头皮发麻。
她咽了咽口水,接过丈夫手里的箱子,一并放到自己和苗太太之间的沙发上。
“逝者已矣,活着得人应该过得更好才是,否则苗芯在下面也会不安。”袁太太嘴唇嚅嗫,她知道自己这些话很无耻,可是她没办法放弃自己的女儿,“你说对吗,姐姐。”
“谁是你姐姐。”苗太太将浆糊刷子往桌上一扔,白色浆糊飞溅起来,恰好落到袁太太的裙子上。
袁先生险些站起来,被妻子一把按住了手。
袁太太抬手掸了掸裙子,即便是这种时候,她身上依旧带着点高高在上,“没关系,我知道苗姐不是故意的。”
苗太太这个人一向直来直去,受不了她这样,“你们三个来我家到底想干什么。”
周先生有些坐不住了,将兜里的银行卡取出来,推到苗太太眼前。他和袁家对苗家的想法不同,他是确定,儿子一定在苗家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