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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日里对冯茜茜的害怕,全变成了浓浓的怜悯,黄娜怕触及她的伤痛,却又忍不住嘴,追问道:“那你被送去精神病院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说我病了。”冯茜茜动了动僵硬的腿,两手死死抓着膝盖上的裙子,“从大半年前开始,我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发脾气的行为。好几次我明明应该在睡觉,再睁眼我却站在院子里。”
    黄娜:“是梦游症吗?”
    “我也以为自己是得了梦游症,就去了心理诊所,医生检查后说我很正常。自那天后,我的症状变本加厉,经常跑去菜市场买一些新鲜的骨头,鸡鸭鱼之类的,买回来后就放在厨房的菜板上劈砍,还吓哭了孩子……”
    想起许久没见的儿子,冯茜茜情绪低落,“宏德光就是借着这个事,诬陷我虐待孩子。”
    一直安静听着的陆汀忽然问:“冯姐,那段时间你身体怎么样?”
    “除了精神经常恍惚之外,很健康。”冯茜茜笃定道。
    黄娜:“既然已经精神恍惚,你又怎么记得清楚那时候的事?”
    “因为每个月家庭医生都会给我做简单的检查。”冯茜茜说,“我记得很清楚,身体状况明显变差,是在彻底离婚之后。但我的精神开始出问题,一定是在第一次遇见那个女人之后。”
    陆汀低声说:“原来是这样。”
    推测出是宏德光在背后搞鬼的时候,陆汀一直以为冯茜茜是因为缺了一门运势身体才会迅速垮掉。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夫妻一体,运势会相互影响,所以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宏德光并没有拿走冯茜茜的运势。那么冯茜茜变得疯疯癫癫,一定是因为她周围或者身上有能招鬼怪上身的东西。
    想到这点,陆汀浑身紧绷起来,沉着脸,攥紧拳头疾声问:“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经常佩戴的首饰,或者屋子里有没有从之前家里带出来的物件?”
    冯茜茜茫然的点头:“有,我脖子上的项链,里面装着我儿子的出生时的照片。”
    陆汀摊开手心伸过去:“给我看看。”
    那条项链一直都是冯茜茜的宝贝,在见不到儿子后,更是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她动作轻柔的取下项链,手托着吊坠递交到陆汀手里。
    陆汀先取得她的同意:“我能打开吗?”
    冯茜茜犹豫了下,点头道:“可以。”
    紧跟着,让她惊诧的一幕发生了,吊坠盒打开后,那张被陆汀揭下的照片后面,粘着一圈灰色粉末。
    黄娜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意识抓紧男朋友的胳膊。赵岗在冯茜茜好转后,一直没有出过声,直到现在才像是刚回过神,下意识看向青年嘴角的伤口,低下头,搂着女友的肩膀说:“别怕。”
    冯茜茜飞快抢下吊坠盒,用力蹭了蹭那些粉末,因为粘得太久,粉末、胶水、照片俨然已成为一个整体。
    她颤抖着手,向陆汀寻求答案:“这些是什么?”
    陆汀不大确定,想起身体里住着大神,他问,“小叔叔,这些是骨灰吗?”
    在场的所有人集体朝四周望去,这间屋子里根本没有另一个男人!但现在,他们谁也不敢再怀疑陆汀是在发疯。
    等了许久,林归没有出声。
    陆汀叹了口气,又问一遍,同样的说话内容却多了许多讨好。林归这才勉为其难,在他耳边倾吐出一个字:“是。”
    他没有显形,但当他出声时,整间屋子都变得很阴凉,空气中浮动着刺骨的寒意,令人下意识提高警惕,却又碍于对方强大的威势连抬眼乱看都不敢。陆汀在和谁说话已经不重要了,他们知道,那个看不见的人有足以碾压这里所有人的能力。
    陆汀对冯茜茜道:“是骨灰。”
    冯茜茜在凝固的气氛中回过神,耳朵里开始轰鸣,气得两眼一抹黑,险些晕倒。
    “我想起来了!这条项链丢过一次,是宏德光找到后交给我的。”
    人心的险恶让人心寒,到底是多恶的人,才能对同床共枕快十年的妻子做出这样的事!黄娜气得浑身发抖,比起阴沉的冯茜茜,仿佛她才是当事人。
    黄娜:“这种人真该死,可是冯姐能怎么办,这种事情无凭无据,又不像寻常犯罪那样留下证据。”
    用这些阴损招数的人不会被抓住接受审判,他们会继续逍遥法外,继续作恶。就连宏德光也还是会继续当他的大老板,香车美人,一个不少。
    陆汀敛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冯茜茜轻轻握住黄娜的手,冰凉的手指很有力量,就像她的人一样,曾经被打倒过又怎么样,她还是能有新的力气站起来。
    “一定会有办法的。”冯茜茜心里一片茫然,奇怪的是,意志却十分坚定。
    陆汀今天为她做的一切,让她相信,世界上的确存在着玄妙的,常人无法触及的奥义。既然这样,神话故事中的因果轮回也一定存在。
    坏人不可能永远逍遥法外,总有一天,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女人镇定的神情感染了黄娜,她望着陆汀:“这世间真的存在因果报应吧?”
    陆汀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他也是个刚刚入世的菜鸟。跟冯茜茜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青年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留下三人在客厅面面相觑。
    进了屋,陆汀拉上窗帘,他隐约觉得林归不太喜欢阳光。然后盘腿坐到床上,对着空气说:“林归,我们做个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