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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莫名其妙。”李怀恩揉了把头发,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冯姐不在?”
“不在,出去了吧。”陆汀收起思绪,看了眼冯茜茜封闭的房门,顺着转移了话题,“她搬进来多久了?”
“黄娜和她男朋友赵岗早半年前就搬进来了,我是三个月前,冯姐在我之后搬进来的,到现在也就一个半月吧。”李怀恩敏锐地察觉到陆汀对冯茜茜的关注,“怎么,你对她很好奇?”
陆汀没有否认:“她很奇怪。”
李怀恩赞同道:“这么久了,她从不主动和我们交谈,大多数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有一次黄娜好心去问她要不要吃西瓜,冯姐开门后什么也不说,就冷冷的盯着她,那眼神,吓得小姑娘差点哭出来。”
陆汀:“见过有人来找她吗?”
“没有。”李怀恩道。
冯茜茜一直到晚上才出现,她穿着宽松的裙子,走路静悄无声,看上去像一只浑浑噩噩的垫着脚尖走路的女鬼。
进门后,她径直拎着袋子去了厨房,倒出一口袋的新鲜带血的猪骨头。
哐哐铛铛的声音响起,李怀恩向陆汀露出一个苦着脸的表情,躲回了房间。陆汀淡定的坐在客厅里,喝着白开水,在巨大的劈砍声中点开朋友圈,略微往下一翻就看到了陆啸的最新动态。
陆啸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吃喝玩乐,高兴愤怒,样样都要展示于人。
最新发布的这条摆明了就是要给陆汀看的:【祸害遗千年,你他妈怎么就不死呢,怎么还不死呢。】
下面一堆小弟捧场,让陆少爷消消气,问陆少爷到底哪个不开眼的惹着您了。
陆啸没有回复,他正坐在自己房间里,死死掐着写有陆汀八字的木头人。
今早在微博上刷到“报假警”这条热搜时,他还心存侥幸,认为是巧合。傍晚时,一通陌生电话打到他手机上,是帮他办事的司机。
司机因再一次“撒谎”的事要被严厉追责,他找借口用警局的电话打给陆啸,苦苦哀求希望能救自己出去。一听陆啸的意思是不想管他,司机态度急转,恶狠狠地暗示如果不把他弄出去,就告诉警方是陆啸指使他报的警。
大少爷哪里被人这么威胁过,挂了电话的陆啸在房间里不住的咒骂,骂完后给公司律师下了死命令,让他想办法把人捞出来。
他房间里有个保险柜,里面装着名表和豪车钥匙,还有一个木头人。昨晚接到陆汀跳楼的消息时,木头人的脑袋就和身体就分家了。
当时的陆啸有多痛快,多兴奋,现在就有多暴躁,多茫然。他不停地在屋子里走动,自问自答,人不是已经死了吗,司机也是亲眼看见人坠楼的,怎么会没有人跳楼?!难道老东西教他的都是错的,根本不能致人死地?
不,一定能,否则司机看到的情景是怎么回事?陆啸断定司机没那个胆子欺骗自己。
他不断地在大脑中否认,肯定,否认,再肯定,反反复复后他头痛欲裂,抱着脑袋在瘫坐到在地上。
外面的天色暗下来,陆啸终于回过神,他听见楼下有人说话,是姐姐从公司回来了。
陆啸丢掉手里的木头人,快速冲下楼去,见到陆玲晚后急切地大喊出自己花了一下午思索出的答案:“爷爷骗了我们,他一定偷偷教过那个杂种术法,否则他怎么还不死!”
陆玲晚将包递给佣人,只看了一眼陆啸疯魔般的表情就猜到什么,她脸色沉下来,连拖带拽的将情绪激动的人带去了阳台。
“你做了什么?!”进阳台后,陆玲晚盯着陆啸质问。
“我对他下了咒!可他没死,还他妈活得好好的!”陆啸自我怀疑,两只眼睛近乎要凸出来,“你知道吗,我派了人去盯着,那人明明跟我说陆汀摔死了,下咒的木头人也断了,还流了血,可他怎么就没死呢,怎么会呢……”
“你冷静一点!”陆玲晚捉住陆啸的肩膀,“爷爷没必要骗我们,是不是你哪个步骤出了问题?或者他身上有护身符一类的东西?”
“我不知道。”陆啸把木头人扔到地上,断裂处干涸血暴露在两人眼中,提醒着他们事情有多诡异。
陆玲晚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再睁眼,她神情冷静了许多:“爷爷交代过,用咒术害人不可取,遭到反噬的话你也会受到伤害。人没死那是他命大,你拼不过他,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谁说我拼不过!”陆啸喘着粗气,愤怒让他五官非常狰狞,“他一个丧家之犬凭什么跟我比,他一定用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办法破了咒。大姐,你帮我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陆啸的性格一直都这样,偏执,暴躁,几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陆玲晚作为对弟弟百般纵容的大姐,自然要答应他的要求。
而陆汀作为了解他的人之一,因为他不达不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几乎整晚没睡,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睁开眼,怕陆啸又整什么幺蛾子。
床头柜上的手机显示凌晨四点,陆汀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卫生间,出来时听见一阵奇怪的,从隔壁传来的动静。
他房间的阳台和隔壁挨得很近,那声音他听得真切,像极了陶瓷或者玻璃一类的东西撞击到地板的声音。
陆汀没多想,收住欲往阳台去的脚回到床上。他放开五感,躺下不久便觉得周身发冷,只好又坐起来将薄被展开,把自己重新包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