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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前一天晚上,餐桌上方母犹豫着开口:“停归啊,你那边工作好找吗?你刘姨中午来找我,说修诚在家待业大半年了,老家工作不好找,他又低不成高不就的,想请你帮帮忙……”
    方停归:“他的专业跟我公司不对口,我熟识的不是设计就是美术行业,这个忙我恐怕爱莫能助。”
    沈向瑜听懂了,钟修诚母亲过来找方母说情,让方停归将钟修诚带上给他介绍份工作。
    方母小心翼翼地解释:“不是让你给他安排工作,是想让他跟你一起去江城,江城机会多,你帮着照应点就成,行吗?”
    方停归看了眼沈向瑜,放下碗,说:“让他明天跟我一道去吧。”
    睡前方停归告诉沈向瑜,方母和钟母未出阁前是在同一所茶园的采茶妹,钟母嫁到这边后将方母介绍给了方父,两家结交多年,钟母对方停归也如自家儿子般疼爱,钟修诚比他小几岁,从小喜欢跟在他屁股后头转,一直当他弟弟。
    沈向瑜表示理解,问他钟修诚什么专业的。
    方停归道:“他学的专业比较冷门,冷到一个教授只带一名学生。”
    这可勾起沈向瑜好奇心了,继续追问什么专业。
    “逻辑学专业。”
    沈向瑜默默放下手机,把刚准备找朋友给钟修诚介绍工作的心思暂时压了下去,待回去再打算,毕竟这门专业沈向瑜也不了解,更不知道这专业适合往哪方向发展,他想帮钟修诚找工作倒不是说他助人为乐,只是不想方停归费精神,人情这种事最难应对,不帮吧,以后不好面对老人,帮吧,自己为难,若是能帮他解决工作问题方停归也能少伤点神。
    出发前,江母塞给沈向瑜和方停归各一个大红包,沈向瑜连连推辞,被江母从屋内追到屋外塞进他手里,方停归拉住他:“收下吧。”
    于磊也在一旁,说:“向瑜哥,你就收下吧,你再不收,我看阿姨要追到江城去了。”
    沈向瑜只好收下向江母道谢,江母擦着眼泪拉着沈向瑜手,嘱咐他以后要多跟方停归回家看看,沈向瑜连连点头应下。
    上车后他们先去接钟修诚,江妍芝舍不得哥哥,没来送,她说怕在机场哭丢人。
    于磊见车内没人说话,主动开口:“向瑜哥,你知道我们这里红包的意思吧?”
    “是第一次上门的客人都给吗?”沈向瑜问,江城没这种风俗,只有过春节才会给红包。
    “不是所有客人都给,只有新上门的儿媳妇女婿上门才会包红包。”
    沈向瑜脸一热,望向方停归,方停归一脸平静,淡淡点头,沈向瑜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他这是被伯父伯母认可了么?也不知道方停归是怎么跟家人沟通的,这个柜出的比他现象中的容易多了,不像他自己家,当初向父母坦白他的性取向时,直接把妈妈气得血压骤升送去了医院,爸爸见他就打,隔了一年他们才慢慢接受儿子喜欢同性这个实事。
    沈向瑜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方停归,跟他在一起自己什么都不用顾忌,他会安排好一切。
    三人一起登机,到江城已是夜里十二点,方停归在前一晚帮钟修诚订好了酒店。
    钟修诚好像有些晕机,整个人走路都走不稳,全靠方停归撑着走。
    沈向瑜在手机上打字给方停归看:家里有客房,要不让钟修诚去家里住吧?
    方停归接过手机打字:你不介意吗?
    沈向瑜摇头,心说你这么问应该是早有这个打算,只是怕我介意没开口。
    钟修诚到了家里,本着主人招待客人的礼节,沈向瑜回家第一件事去客卧收拾床铺,钟修诚并不领情,冷言冷语,连个谢字都没说,沈向瑜摸摸鼻子不再自找没趣,两室一厅的房子,卧室带有浴室,沈向瑜回卧室洗澡。
    洗完出来才发现吹风筒在外面浴室,平时方停归起得早怕吵醒沈向瑜,总是用外面的浴室多。
    一打开卧室门外间对话传进沈向瑜耳朵,他顿住脚步,并不是无意偷听,只是对话中有他的名字。
    “停哥,你是真的喜欢沈向瑜吗?他有哪点好,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喜欢?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方停归声音透着些许严厉:“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我心自有数。”
    钟修诚声音充满怨气:“是,不关我事,但我就是不服不甘心,你为什么会喜欢他那样的人,你明知道,你明知道他连夏……”
    “修诚!”方停归喝止,“很晚了,该休息了。”
    沈向瑜原地愣怔,头发里的水顺着脖颈滴进睡衣,地上留下一圈水痕,“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的人是什么意思?
    “你明知道他连夏”夏又是谁?
    沈向瑜甩甩脑袋,重重吁了口气,将心中郁结散了散,关好门,故意大声喊:“方老师,你知道吹风筒放哪儿了吗?”
    “我拿进来。”
    方停归拿着吹风筒回卧室,开门的瞬间看见地上一滩水渍,沈向瑜湿着头发趴在上头朝地板刷着手机,方停归没说话,走过去拿起毛巾轻柔的替他揉了几把头发,再拿起吹风筒为他吹头发,细软的发丝穿过指缝,沈向瑜在刷搞笑短视频,笑得浑身颤抖,后背轻轻起伏,白皙的后颈对着方停归,方停归喉结滚了滚,移开目光继续吹头发。
    “方老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