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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金海的话到底是让沈木秦犯了烟瘾。他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又掐掉,细状的白雾升起,沈木秦把一些莫名的情绪隐藏在烟雾后面,有些玩味地说道:“江金海,三年不见,你倒是客气了不少。”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清脆哐当的声响,原来是江郁可一不小心踢翻了脚边的酒瓶。深绿色的酒瓶像多米诺骨牌一般向后翻倒,江郁可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酒瓶里剩余的酒液沿着木质地板的纹路渗了进去,他闻到了逐渐浓郁的酒味。
    江金海注意到他后退的动作,赶紧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破旧的沙发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颜色,上面沾满了各种食物干涸的渍迹,他的笑容又假又虚伪:“小可,你先过来坐。”
    江郁可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终究是没忍住,厌恶地皱起了眉:“要多少?”
    沈木秦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咬着烟替他回答:“上星期你爸来赌场玩了一会儿,输的钱欠到了现在。”
    江金海似乎根本不觉得哪里有问题,竟然还振振有词。由于太过急迫,他的表情看起来甚至有点狰狞:“小可!本来我赢了很多了!可是……”
    这种话江郁可从小听到大,不管听几遍他都觉得恶心。
    “是多少?”
    “五万。”
    江郁可的胸口一紧,乱了呼吸。
    “如果我给不出呢?”他把目光凝在沈木秦的脸上,很真诚地问他。
    沈木秦看着他,从头到尾都是那种无所谓的口吻:“按照规矩,还不出钱就用器官抵,哪只手赌的就剁哪只手。”
    江郁可微微颔首,居然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他干脆利落地开口,对沈木秦讲:“我没钱。”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男人的眼里再次浮现出笑意:“好。”
    “沈哥,你把他带走吧,该剁哪只手就剁哪只手。”江郁可手握成拳,指甲扣进掌心。他尽量平稳住语气,果不其然,江金海看见沈木秦从沙发上站起,顿时急切起来:“他有钱的!他昨天还跟我说自己有很多钱!”
    男人有力的手掌随即攥住了这个想要逃跑的人,江金海被拉拽着,拼命挣扎着。平和的假象被撕碎,他神情扭曲,浑浊灰暗的眸子死死盯着江郁可,歇斯底里地怒吼:“他有钱的!他怎么可能没钱?!他现在在那种地方卖!就凭这张脸他怎么可能会没钱?!”
    显然沈木秦没料到江金海会突然爆了一个这么猛的料,他神情怔忪了几秒钟,江金海趁机甩开了他的手,三两步冲了过去。
    江郁可事不关己的态度早就激怒了江金海,他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啪——”
    很清脆的一声,这一巴掌却根本不解气,被逼到绝路的江金海一把扯住江郁可的衣领,又扇了一巴掌过去。
    “老子把你养这么大!让你还点钱怎么了?!”江金海身上满是烟味酒味,熏得江郁可痛不欲生。他被他打得整张脸都麻了,嘴巴里很快就弥漫出一股血腥味。
    “你长这张脸不就是用来卖的吗?!你他妈装什么装?!”他神色癫狂,眼神狠厉,“你给我听好了,你老子我要是缺胳膊少腿了,老子就找人弄死你。”
    父子俩差不多高,残留在体内的酒精使人兴奋又冲动。江郁可涨红着脸难耐地呼吸,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沈木秦紧皱着眉头,抓住江金海的胳膊,迫使他松开了江郁可。
    沈木秦管理赌场,手里有过很多难收的账。讲道理这种家务事他是不应该管的,事实上也是如此,江金海现在也不怵债主了,他偏头横了沈木秦一眼,梗着脖子冲着呆愣的江郁可骂:“你还给我装?!你要是没本事能让他——”
    他诡异地冷哼了一声:“你进来的时候我看他魂儿都丢了!江郁可, 你不是没钱吗?你这么会勾引男人,要不问问他爬多少次床能把我欠的债还清?”
    这个念头出口以后江金海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眼睛一亮,竟然认为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反手去抓沈木秦的胳膊,眼里恢复了些许清明,又变回了原本那副讨好的模样:“小沈,你觉得怎么样!你不是喜欢我儿子吗?不如这样吧!我把我儿子卖给你!五万!就五万!行不行?!”
    江郁可捂着脸始终蹲在地上,他觉得头晕,眼前一阵一阵的黑;又觉得很痛,分不清是脸颊痛还是哪里更痛,裤兜里的手机没完没了的振个不停。江金海的每个字都是用吼的,很大声,能确保头晕的江郁可把每个字都听进去。
    沈木秦并没有回答,客厅里一时寂静下来。空气里浮动的灰尘萦绕在昏黄的灯光周围,天花板灰扑扑的,脚边的地板裂了一个很大的缝,仔细看能看清里面的脏污。江郁可强撑着精神猛呼出一口气,连胸口都钝钝得疼。
    “沈哥。”他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慢慢站了起来,“我过会儿把钱给你。”
    沈木秦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他走上前扶住江郁可,话里带着愠怒:“很痛?”
    江郁可摇了摇头,借着沈木秦的手缓了一口气,才开口:“我们出去说。”
    沈木秦应了声,拉着他往外走。临走前江郁可向后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江金海像他刚来时那样,咧开嘴冲着他笑,像故事话本里丑陋可怖的鬼怪。
    两人下了楼朝巷子外走,沈木秦对这片区域的熟悉程度不亚于江郁可。他们东拐西拐走出了巷子,沈木秦找了半天实在没找到一个可以适合聊天的地方,最后只能把人带到了自己的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