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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乐音明显不相信庄焕的瞎掰,对庄焕又是威胁又是叫骂,庄焕整个人被骂傻了,他隐约地想起来,自己学会那么多脏话,全都是杨乐音教的。
    后来杨乐音骂累了,喘着气说:“你等着,我这就把你卖给老头子!”
    “别啊,姐姐,我……我真的没事儿。”庄焕连忙求饶道,“姐姐,我已经跟大影帝谈好了,我们准备互不干涉好好地工作。而且我一定好好去给刘导拍马屁,同时用尽全力把角色演好,只要刘导对我满意,宁一恒就算不满意我,在面上也不至于太为难我啊,你说是不是?”
    杨乐音哼哼了半天,道:“我看悬得很,你还是每天把自己洗干净吧,随时等着。”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庄焕明显感觉到杨乐音的语气松动了许多,庄焕尽捡好话说,怕杨乐音担心。她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杨乐音了,尽管庄焕没有任何长进,但杨乐音却有了很大的进步,她手里又签了个很有潜力的新人,杨乐音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庄焕也实在没脸再耽误她了。
    都是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吧,庄焕插科打诨一会儿就把杨乐音给哄高兴了,然后这才挂了电话,忧心忡忡地躺在床上。
    必须要拿出十二分的演技,让刘导满意才行。
    庄焕下定了决心,然后又觉得自己简直要郁闷死了,他在床上躺着不停地打滚纠结,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傻逼。刚才和宁一恒对峙时的强悍已经荡然无存,他打滚了好一会儿之后累的不行,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不停地喘气。
    庄焕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停地发抖,不是因为气愤,而是……难以掩盖的伤心。
    “我伤心了。”庄焕小声地自语道。
    庄焕欺骗不了自己,他难受了,伤心了,心口都在发疼了。哪怕宁一恒不曾喜欢过他,可宁一恒却真真切切地温暖了那段岁月,他是对宁一恒充满了怨恨,但同时也对宁一恒的出现,充满了感激。
    可惜的是,宁一恒根本就不记得他,实在是太可笑了,他执着的东西早就被人弃若敝履。可他偏偏还觉得,自己从宁一恒的生命中匆匆走过,会留下一些特别的印记,宁一恒至少会记得他,至少会说一句,好久不见。
    但什么都没有,只是陌生、傲慢、高高在上,不管过去多久,他永远都企及不了像是日月一样遥远的宁一恒。
    庄焕不知道躺了多少时间,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黑了下来,他慢慢起身,走到了梳妆台前,打开坐上的小灯,从泛黄的灯光里看着自己的脸。
    他慢慢地露出一个微笑来,镜子里那个漂亮地依然像是个少年的人,也笑了起来。
    瞬间庄焕的脑子清醒过来了。宁一恒怎么可能认出他,即便是当年的自己,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的模样早已经面目全非,哪怕十三年前的自己站在眼前,他也未必能认出来。
    镜子里庄焕的脸模糊起来,他突然觉得骨头都在发冷。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当年的那个永远带着真诚的笑意,满怀着希望和憧憬的小孩儿,在岁月的长河中越跑越远,庄焕伸手却抓不住,他跑到哪里去了?
    他永远地弄丢了自己。也从来不曾想到,有一天,他会进入这光怪陆离的名利场,变成一个阳奉阴违的庄焕。
    十三年前,庄焕还不是庄焕,他是叶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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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北,这边。”
    穿着礼服衬衣的叶小北正在兴冲冲地往人群里挤,有些着急地想看新娘子,突然身后响起父亲的声音,他赶紧站住脚步,回头朝着父亲的方向跑过去。
    他大约才十三四岁的,但眉眼间已经有了些艳丽的风情。皮肤像是瓷器一样细腻白嫩,脸颊在闪烁的灯光下泛着粉。他年纪还小,模样有些没有长开,看起来还没有脱掉稚气,就像是个瓷娃娃,纯粹而且讨人喜欢。
    叶林江肃然的脸此刻显得有些焦灼和紧张,他皱眉把叶小北拉住,低声道:“不许乱跑。”
    叶小北吐了下舌头,然后老实地跟在叶林江的身后。他很久没有见过他爸了,今天他爸能带他一起出来参加婚礼,叶小北还是非常高兴。
    叶林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什么,叶小北不明所以,只能跟在身后走。
    这个礼堂原本就很豪华,经过装点之后更加显得金碧辉煌,美不胜收。叶小北也不是没有见过奢华大气的婚礼现场,但这样的排场还是让叶小北感到非常震撼。
    又一会儿,叶林江突然发出了一声有些惊喜的呼喊,朝着舞台后快速地小跑过去,叶小北也只得赶紧跟上。
    叶林江站在一个模样威严的中年男人面前,毕恭毕敬地喊道:“政委,您好,恭喜您啊……”
    男人也朗声大笑,抓住叶林江的手道:“同喜同喜,这是小公子吧?哟,长得可真漂亮,这孩子,多大了?”
    叶小北礼貌地笑,右边脸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小酒窝,道:“快十四岁了。”
    “比我家老幺要小一点儿。”男人摸了摸叶小北的脑袋瓜子,正要在说话的时候,后台突然有人喊他,他回过头去,应了一声便道:“让一恒过来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后台那边的白纱突然就被掀开了,一个穿着白衬衣戴着黑色领进的少年便从那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