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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峥亲自将人送出去,福伯去厨房熬药,文竹这才得了空去看自家少爷。转过屏风,却见“罪魁祸首”坐在一侧,近了前才发现自家少爷攥着人家的袖口不放,文竹眼皮子一跳,只做未觉,转身将包袱放下,然后一一收拾起了房间。
“喂,你家少爷身子怎会这样差?”
薛绾绾打了个哈欠,都多久了还不醒,这要抓着她衣袖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她今晚还要睡在这里不成?
文竹慢吞吞的回了句,“少爷今日来时还是清醒的。”言下之意还不是因为你。
薛绾绾愣了瞬,小声辩驳道,“那墙不高,我若是自己跳下来,也不会有事的。”
文竹看了眼段时渊苍白的脸色,没开口,心中却怨怪起薛绾绾来,若不是她,少爷也不会如此虚弱的躺在这里。
薛绾绾好似察觉到文竹的不忿,摸了摸鼻尖也不说话了。
薛峥进来时就瞧见这副场景,立即就要将薛绾绾拎出去,后者撇撇嘴,想从段时渊手中扯回自己的袖子,未料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你醒啦?”太好了,爹爹可以少罚自己一点了。
文竹欣喜的扑过去,果然瞧见自家少爷朝这边看过来,“少爷,您终于醒了,文竹担心死您了!”
薛绾绾一指床上那人,“那你还不快给他倒杯水来,他唇角都起皮了。”
文竹擦了擦眼角,立即就去倒了杯水递给段时渊。
“绾绾不可无礼!”
薛峥瞪了他一眼,随后关切的看向段时渊,“可有觉得不适?都怪这个魔头,若不是她胡闹,时渊你也不会如此。”
“爹!”
薛绾绾别扭的看向他,不乐意在外人面前被这般说,薛峥瞪大眼,“怎么,爹说错了吗?若不是你胡闹,你表哥怎会一进府就躺在了床上。”
“哼!我又没让他替我挡!”
薛绾绾最不喜爹爹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自己,见此瞪了段时渊一眼,风一样的跑了,留下薛峥对着她的背影吹胡子瞪眼。
段时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只觉得欣慰无比,看着直运气的薛峥,他笑着劝道,“舅舅无需自责,是时渊见不得绾绾表妹受伤,没想到自个儿身子竟如此的差,让舅舅担心了。”
“哎,这怎么能怪得了你,都是绾绾的错。”
段时渊眼中划过一丝幽光,不经意开了口,“一直听闻表妹的身手由舅舅亲自教导,不知今日怎会如此不小心?”
薛峥恍然,“是啊,这丫头平日里爬过不少次墙头,怎么今日却摔了下来?”显然他一直知晓薛绾绾平日里的行径。
如今冷静下来,才发现此事恐怕另有隐情,薛峥瞧着段时渊精神还好,便让他早些休息,随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直至薛峥的背影消失不见,段时渊还紧紧盯着门口,文竹取来药后看见自家少爷如此,不禁嘟囔道,“少爷您日夜兼程而来,如今反倒是落人埋怨,也不知值不值得。”
段时渊收回视线,将苦药一饮而尽,“自然是值得的。”
他不会再收到舅舅的血信,不会见不着舅舅的最后一面,忆起方才面前的鲜活面容,段时渊慢慢阖上双眼。
不会连她的尸首都带不出永承府。
纵使薛绾绾如前世那般不喜自己,甚至更甚,他也不会后悔今日作为。
“你去前院等着,将此事后续尽皆告诉我。”
文竹一急,“少爷您呢?”
段时渊知道自己身子情况,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养好的,“你去吧,我就在此等你。”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改了口,“算了,我还是同你一起去吧。”
文竹还未出房门就听见这话,顿时大惊道,“这怎么能行,少爷您身子还没好呢!”
“我放不下心,拿件厚衫来给我披上就好,快去。”
文竹拗不过主子,只好去取衣服,直将段时渊裹得严严实实才扶着他出了院门,半刻钟后两人就到了漱玉阁,此时院内灯火通明,段时渊不想舅舅担心,默不作声的站在了暗处,静静的看向院中。
“爹爹是来问责我吗?”
薛绾绾发现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院内时,也没有停下手中动作,倒是薛峥满脸尴尬的进了门,一言不发。
薛绾绾诧异的盯着他,今日爹爹竟没有第一时间发怒,倒是很罕见。
“时渊说此事或有隐情,我来看看。”
薛绾绾一愣,似是没想到段时渊会为自己开责,明明是自己拖累了他。
“这些是何人?”
对于薛绾绾的性子,薛峥心知肚明,却也明白她不是那种多事之人,今日之事必然和堂下的人有关,于是率先向那人发问,“堂下是何人?”
李驰跪伏在下首,巨大的懊悔感淹没了他,原来他今日调戏的竟是定北大将军的嫡女,嘉裕郡主,要是被薛峥知晓了他今日干的混蛋事,焉能有命在?
几次张口都未能说出话来,他抖抖索索半晌,最终俯首痛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