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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槐序说:“这……我可能没办法还你。”
“算了,”李暮商没告诉苏槐序卡里面都有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反正现在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了,他晃了晃手中的盒子,道,“道歉我接受了,东西我也收下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苏槐序“嗯”了一声。
“但我能问一句吗?”李暮商说,“你那天在生什么气?”
苏槐序也顿了一下,说:“我生什么气你不清楚吗?”
“我就拍你两张照片啊,”李暮商一脸不解的说到,“以前又不是没拍过。”
苏槐序突然感受到一丝深深地疲倦。
他想他真是疯了,才觉得自己能和李暮商走到一起。
他们当初其实根本就没必要开始。
他生了七年的气,结果李暮商从没放在心上过。所以他现在甚至不觉得生气了,就是觉得有些可悲,又有些好笑。
觉得自己好笑。
自己在意的,在别人那里根本什么都不算。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在生气什么?”李暮商一脸郑重其事的说到,“你得说啊。”
苏槐序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认了命似的,说到:“李暮商,我不喜欢别人拍我。”
“特别是我没穿衣服的时候。”
李暮商愣住了:“可是当年……”
“我是为了钱,”苏槐序打断他,“当初我有多缺钱,你不知道吗?”爱情奴隶
第24章 说不出的晚安
在苏槐序的记忆里,对父亲的印象只有一声又一声的警笛声。
那年他可能还不到五岁,母亲将他藏在自己的身后,一边抹泪一边看着载着自己丈夫的警车越来越远,小巷子里的邻居们都出来看热闹,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那时候苏槐序还听不懂什么好赖话,不知道人家都在议论他们。
大一些了,懂事一些了,才发现别的邻居都对他们退避三舍,只因为他有一个抢劫犯父亲。
母亲要带大他很不容易,还一直供着他读了大学。
大一那一年,苏槐序开始做家教带小孩儿读书,到大三的时候已经赚了些钱,终于可以搬家,虽然是租的房子,但也比留在那个满是黑暗童年记忆的小巷子里要好太多,他和母亲都满心开心的以为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
二十二岁,苏槐序毕业,甚至已经拿到了一个前景还不错的工作offer,已经在计划未来的美好生活,母亲却被查出了尿毒症。
这个病,他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次,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为了给母亲做透析,他花光了所有的钱,为了好好照顾母亲,他拿到的offer都没有办法去,只能通过祝英俊找一些来快钱的兼职,做一点模特工作。
那一年,他认识了李暮商。
说实在的,他从李暮商那里赚了不少钱,至少可以覆盖母亲的透析费用,有时候看着母亲脸色红润的样子,他心里的不甘与怨恨就会少很多——可再怎么努力,终归还是没能抵抗住病魔,母亲还是在他二十三岁的那一年去世了,他从此以后就成了个孤家寡人,再也没有任何的至亲。
李暮商其实和母亲见过一面。
那个时候,母亲的身体还不算特别差,还能在外走动。
李暮商去家里找苏槐序时,母亲刚好回家拿东西,两人尴尬的在房间里撞上了,李暮商没有任何顾忌,大方直白的告诉她自己是苏槐序的男朋友。
苏槐序知道后跟李暮商大吵一架,后面好几天,母亲看到他的表情总是欲言又止的。
直到苏槐序和李暮商冷战一周后,苏槐序接到李暮商的电话,鬼鬼祟祟的躲出去接。
两人和好了,但苏槐序进病房的时候还是很心虚,削苹果时母亲冷不丁问他:“是李暮商吧?”
苏槐序差点削到自己的手。
他迟疑了一下,才“嗯”了一声。
母亲看着他,很勉强的笑了笑,说:“挺好的,以后等我走了,也算是有人能照顾你一下。”
苏槐序没敢在母亲面前哭,他躲到卫生间里哭了很久很久。
从小到大,母亲从未亏待过他。
他虽然有一个不靠谱的父亲,却有一个很靠谱的母亲。他没饿过饭,没穿不起衣服过,甚至一直都有很充盈的母爱。即便母亲不能理解两个男孩子为什么能走到一起,可是却还是对他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她不担心他和男人在一起是否正常,只担心自己走了之后没人可以照顾他。因为在母亲的心里,他仍然是个孩子。
苏槐序的手机里有唯一一张他和母亲的合照,一直都是他的壁纸。
他很庆幸自己有一个非常称职的母亲,所以在爱里被滋润着长大。
苏槐序看了挺久的照片,直到李暮商的微信消息弹出来。
他跟他说对不起。
真难得,李暮商居然跟他说对不起。
苏槐序点进去,想打点什么字,但最后正在输入中还是归于沉默,他什么都没发。
李暮商估计在等着他的“正在输入”,结果最后什么都没等到,只好又主动地发了一句话:“还在生气?”
苏槐序叹了口气,下一秒,视频通话弹了出来。
摁下接通,出现在视线里的居然是一个白色的兔子玩偶,苏槐序记得这个玩偶,是《盛夏》里面青年逗少女玩用的说话人偶,苏槐序觉得挺有意思,本来想留下来当个纪念,结果最后不知道被谁拿走了他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