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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带着嫁妆跑路了 第67节

      姜如倾就记得待雾气飘飘然退去之时,那棵小树最后滚落了满地的露珠……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倾倾:手法不错。
    裴大人: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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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咬伤
    翌日一早, 成云斋内,四人坐在黄花梨木的圆桌上用早膳,心怀各异。
    裴文箫一眼就看到了冯涔唇上的伤, 眸色浮动,都是男人, 当然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只用两人能听见的低音, 轻声揶揄道:“冯公子昨日这酒喝得倒是不亏。”
    冯涔面上还是一派的不羁, 也用气音道:“什么冯公子?以后你得叫姐夫。”
    虽然昨晚那般憋屈,但他决不能在和裴文箫的口舌上落于下风, 毕竟他可是他的蒙师。
    不过此话一出,惹得听力甚好的俊书在对面呛咳。
    姜如倾没那么好的听力, 自是不知道那两人在窃窃私语什么,见俊书呕咳不停,忙递上巾帕:“表姐这是风寒了?昨晚没关好门窗么?”
    俊书想到昨晚的关门窗, 神色倏地一红,接过帕子挡了挡脸:“多谢公主关心,俊书无碍。”
    姜如倾小口抿着裴文箫投喂的红枣八宝粥, 笑道:“表姐以后就随靖之叫我倾倾吧,叫公主也太生分了些。”
    她看向冯涔,这才注意到他那破了的唇角, 没多想,关心问道:“涔涔这是被蚊子咬了?”
    怎么昨夜如此多事,一个感了风寒, 一个被蚊子咬破唇。
    冯涔笑道:“倾倾慧极。”
    他又转向白俊书, 面不改色说道:“熙园的蚊子毒辣得很, 俊书也得多加防范才是, 像我这般不小心被咬个大包可就不好看了。”
    正在垂眸拨着蛋壳的俊书听了此话,手一没拿稳,那鸡蛋就骨碌碌地往冯涔那里滚了去,神容依然淡淡:“好,多谢冯公子提醒,不过蚊子也不是见谁就咬的。”
    冯涔的修指握住鸡蛋,剥好蛋壳很是顺其自然地放入俊书碗中,举止温顺,但说出来的话倒是呛得慌:“是啊,下次遇到那不解风情的蚊子,一巴掌拍死比较好。”
    这两人的哑谜一来一往,姜如倾却听得一头雾水,秀眉微蹙,看了眼裴文箫,后者的唇角微勾,眸底含笑,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两人唇枪舌战,忽然就明白了冯涔唇角的伤是从何而来……
    不由得想到她和裴文箫的旖旎,偶尔情.动之时,也会将对方的唇不小心弄伤,但也不会像冯涔这般伤损严重。
    姜如倾的脸不禁一红,这两人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她还在这里进行遐思,那边的冯涔倒是酿了一晚上的气没处撒。
    他想到昨夜的情景就恼得慌。
    白俊书竟然将他一路扛回到熙园的东厢后,扔在榻上二话不说地走了!
    寻常女子不应该弄碗醒酒汤,亦或是擦个脸,再不济说些宽慰之语么?这女人倒好,连薄被都不曾给他盖一下,门窗大敞着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
    她难道不知,被夏风吹一夜,是有可能面瘫的么?!
    夏风从窗外轻拂入内,冯涔脑袋已被吹得异常地清醒,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生气,白俊书说着要嫁给他,但对他就是毫不关心!
    怒意于胸腔内环绕,他下了榻直奔西厢而去,一看那门窗紧闭的房间,冷笑了声,原来她也是知道关窗的,只是不给他关,更是来气!
    “砰”一声就将西厢门踹开,哪知白俊书早有所准备,双臂抱剑,好整以暇地站在门边看着他:“还有何事?”
    冯涔眉梢轻挑:“你偷窥我的一举一动?”
    这样一想,刚刚的怒气消了三分,暂时原谅了她将他一扔了之的举止,至少她在关注他。
    可白俊书实在太过实诚,懒懒说道:“我没那么闲,你在屋外的脚步声实在太大,吵到我了而已。”
    冯涔是个向来温顺的人,从小到大和人吵架的次数一个手都数得过来,任何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的他,但眼前的这女人实在是很能挑起他的心火,一次又一次,可他偏偏好像,没什么办法。
    这让他更是气恼。
    一掌孤灯。
    冯涔抓起她的手,看向白俊书清冷的面色,未施粉黛,但矜贵气质更美得直刺人心,冯涔寒笑道:“白俊书,你在我父母亲面前发过誓,此生唯我不嫁,既然想做我夫人,你是不是该行使一下夫人的职责?”
    白俊书懵了懵,她当时为了博取员外郎夫妇的信任,确实是有过这样的保证,竟忘了一时松了手:“什么职责?”
    冯涔用指腹触着她冷冰冰的薄唇:“你说呢?”
    酒意这才上了头。
    白俊书即使从未与男子欢好,但这年龄也并非虚长,在当锦衣卫时,也听过不少荤话,看过不少案件,她已是明白他此刻的不耐烦从何而来。
    她目光率真:“你若是有需求,可以去勾栏院舍,怕不干净,娶些妾侍放在家中也是无妨,我只是保护你,不会干涉你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他从遇到她,哪一天正常过?
    冯涔眸光已是刺寒的锋刃:“夫人可真是大度,上赶着人去青楼,催着人纳妾,让我想想,我该怎么感谢你的体贴?”
    可他的语气不善,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完全听不出他一丝一毫的感谢之意。
    白俊书从他的掌中脱了手,往后退了退:“早些休息就是报恩。”
    话毕就往内室走去,却被冯涔一把拽回,按于墙上。
    白俊书看着这人眸底猩红,像是要喷涌而出的热血,他本就长得风流,眼尾泛红更显恣意,她其实是可以挣脱的,但她此时竟好了奇,这待人游刃有余的冯公子耍起酒疯来会是什么样。
    她说道:“你若是无法排解,那就去洗个冷水澡,我可以帮你备水。”
    冯涔轻嗤:“你可真是好心。”
    他的目光再次直视在她的秀鼻之下,修眸深邃,勾转着煽惑的魅挑,但嘴上依然是不饶人,冷哼道:“但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狗屁言论。”
    俊书还未反应过来,就有两片温软抵上了她的唇,羽睫轻颤。
    这和他上一次在客栈吻她很不一样,那次他十分温柔,当然或许是想迷晕她,才使出了百般解数,但今日的吻,却充满着霸道,带着强势,像是在迫切地汲取着什么。
    原来酒是甜的。
    她见过她父亲声色犬马地用酒待客,也看过官员醉酒之后的丑态毕露,酒在她的认知中,是工具,是堕落,是苦涩的。
    今夜才知,原来,酒竟是甜的,难怪能让人上.瘾。
    喝酒误事,长这么大,俊书却从未饮过酒,她克己守礼,从不踏出自己的界限之外,纵使在当下,那浓郁的酒香漫上了整个唇齿之间,她还在恍惚,这或许是保护之余的代价。
    他是债主,是她一辈子偿还不了的罪。
    她倒是能理解冯涔心中的苦闷。他说得没错,是她死缠硬磨要嫁他,他本就不想娶她,可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保护在他身侧的法子,若是他实在不喜,大不了等妾侍进来后,抬做正妻,她也是没意见的。
    白俊书觉得自己可以稍许宽纵他的郁结,毕竟年纪摆在这儿,血气方刚的少年,她比他年长几岁,也是能理解。
    贝齿被撬开之时,她才猛然回神,不可再越界了,纵容也得适可而止。
    白俊书很是狠心地咬了他的下唇,听到他从喉间的闷哼,方才松了口。
    “下不为例。”
    她的面色已如往常般孤傲,但声色中还有着刚刚亲密时的喑哑,或许是自己也察觉到了,有些发窘,二话不说往内室走去。
    冯涔单指抹过唇角的血,在指尖捻了捻,他放肆后的心境竟比之前更空无,愤怒到无力,怎么会有这样冷漠的女人?
    还说下不为例?!
    酒已醒,血已凉,冯涔气笑,甩了甩袖袍,大步迈出门槛,明天若是她不开口说话,他决不会理她半分。
    刚走至一半,阿愉屁颠屁颠地滚在他的靴侧,溜圆的蓝瞳在深夜更是泛着琉璃般的光灿,但却未看向他,而是冲着西厢“喵呜”了声。
    冯涔回头看了看,那房门敞着,风被吹得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那人听力这么好,怎么听不到门响?
    他才不管这门关还是开,明天风寒还是风热也是她自找的,这般想着往东厢又走了两步,但脚边的阿愉却用小猫爪勾了勾他的衣摆。
    冯涔喉结微滚,他绝不是关心她,他是看在阿愉的面子上才去关门的。
    俊书还在内室思忖着刚刚莫名其妙的吻,和杂乱无序的悸动,她摸不透,想不通,就听到外间的噼里啪啦,费了好一番工夫的关门声。
    ……
    冯涔吃着水煮蛋,唇角的咬破还有些牵扯地疼,思绪从昨晚拽回。
    裴文箫喂着姜如倾,看她粉腮鼓鼓,目光缱绻,但却不忘调侃冯涔:“熙园枕水而建,确实蚊子多了些,不如今晚挪到和园,那里晚上清净,我之前住那,现在总归是闲置的了。”
    这话暗戳戳地透着甜腻,暗讽他和姜如倾双宿双飞,他孤家寡人?
    冯涔被蛋黄所噎,脸色红涨,白俊书忙递水过去:“不必费心搬,蚊子定会避着冯公子走的。”
    冯涔刚缓解一点,再次被呛咳,他的修指颤颤地指着白俊书,这人是不是想气死他,然后省得保护他了?!
    姜如倾觑了裴文箫一眼,忙换了话题:“涔涔,商地的施工这两天辛苦你了,你现下是小王爷,我可不敢再麻烦你,接下来我去监工。”
    冯涔还未答,裴文箫倒抢了先:“不行,你的手脚都受着伤还得好好休养,我再派个人给你。”
    姜如倾摇了摇头:“你要解决的问题已经够多的了,等马副将醒来,还有得是你忙的,这点小事哪轮得到你来安排。”
    ……
    两人又一阵推诿,语气不卑不亢,可明里暗里都是对彼此的关心,直到冯涔停箸,不耐开口:“够了啊,瞧不上你俩的腻歪劲,倾倾你就继续做你的甩手掌柜吧,本小爷左右无事,替你把关。”
    姜如倾正色道:“什么叫左右无事?你不打算站出来?”
    冯涔用余光不经意地看了眼白俊书,抿了抿唇,未发一语。
    姜如倾和裴文箫四目相对,她心中已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果然和他们昨晚料想的一样,冯涔不会舍下表姐。
    白俊书瞅了瞅这三人的神色异样,她还尚不能明白这三人的想法,她以为是少了羊脂白玉扇,忙从袖中拿出玉扇放在冯涔手上。
    起身垂目拱手道:“这把玉扇可以物归原主了,小王爷想去给宁王府报仇,我绝不阻拦,若是有人要杀你,我会解你后顾之忧。”
    冯涔也起了身,漆眸含霜:“那你知道靖安侯府会如何?”
    白俊书目光坦诚:“知道,谋反者凌迟处死,家族年龄十六岁以上者处以连坐,处以绞刑。”
    她父亲靖安侯爷蛊惑先帝,放火烧了宁王府,杀害皇族,现下又有袁复的招供,这靖安侯府的谋反罪是跑不了的。
    冯涔的心被她的坦荡割伤,逼近她几许:“那你知道自己是何下场?”
    白俊书抬眸,神色凛冽,眸中如淬了星火般澄净,字字铿锵:“我知道,我也会死。”
    作者有话说:
    俊书真的很好啊,她除了对男女之事上弄不明白之外,其他的事都很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