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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带着嫁妆跑路了 第38节

      姜如倾挪了挪眼,满室都是她喜欢的摆件,心中恻隐,说道:“这宅子倒是不错。”
    裴文箫声色低缓,眸色渐深:“你可以天天住在这儿。”开口已是微哑。
    气息灼热,两人之间只余有一寸,暧昧旖旎。
    他的眸心已燃起寸寸情动,愈加贴近,钳着她的手松了,转至她细柔的后颈,喉结微动,他想吻她。
    很早就想了,在阑珊亭,见她走来之时;在落水后,蜷在他怀中之时;在长廊下,见她着红裳之时。那么多瞬间,他都想吻她,在这个只属于她和他的婚宅里,不管不顾地与她厮磨。
    但在即将靠近那片柔软之时,裴文箫感觉喉间一凉,他修眸一敛,那是把未出鞘的匕首,但内置机关,应在她握着的虎口处,她只要一按,匕首就会弹出。
    姜如倾面色绯红,羽睫轻颤,在灯烛的光影下,美得摄人心魄。
    裴文箫不紧不慢道:“倾倾这是要谋杀亲夫?”他未往后撤,反倒向前挪了一点,嘴边挂着似笑非笑的意味,完全不惮颈边的利器。
    姜如倾笑道:“你不动手动脚,好好说话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和你成为纯洁的租赁关系。”
    虽然她对他的柔情抵抗不了,但裴文箫说的梦真假掺半,她不得不防,在不知前世的真相前,她不允许让自己沦陷。
    裴文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道:“好啊,说来听听。”
    他长得本就白净,颈间被匕首轻轻一顶,便泛了红。
    姜如倾见他老实了许多,就收了手,将匕首藏进怀中,重新坐于他的对面,认真商讨道:“你这三进院落,有亭有湖,景色虽好,但若是我不租,这颜色搭配地奇妙,也没人能看得上,所以租金不可太贵。”
    裴文箫失笑,她也知自己的喜好奇特啊?但看她面容正色,便掩了掩唇角的笑意:“倾倾继续。”
    姜如倾轻咳了两声:“我愿意每月支付你六百两,你看如何?”
    她说完略有心虚,毕竟这两日他们也打听了许多私宅,外面像这般大小的宅院每月得租金上千两。
    那人未语,深眸微眯。
    姜如倾以为他不同意,便忍痛往上加了点:“七百两吧,再多我可就不租了。”
    七百两,一年下来也得八千四百两,还不算膳食,仆从,院落养护等,这么杂七杂八拢在一起,怎么着也上万了。
    她的心在滴血,看他还是没动静,便站了起来:“看来裴大人对价格不满意,那还是另寻租客……”
    “吧”字未落,裴文箫就笑道:“好,六百两。”
    姜如倾微微凝睇,听他说道:“考虑合租么?”
    他颈侧的绯红像胭脂落上,她挪了眼,没太听清:“嗯?”
    裴文箫也起了身,和她平视,慢斯条理地说道:“我住在客房,这样六百两租金,你只需付一半,怎么样?”
    姜如倾眸心闪了闪,客房与主厢房在不同院里,倒是不近,白日里他又要去军营当值,她也有自己的事做,井水不犯河水,听上去倒是不错。
    但谁知道这狗男人又在筹谋什么?!
    她摇了摇头:“你也别打什么歪主意,本公主不缺钱。”
    不过这钱,她没记错的话,是他下的聘礼里的一份子。罢了,到时候她赚了钱,退给他这区区十万便是!
    她对他尚有防备,那他就不能操之过急,裴文箫心里暗想,她答应住在这宅子里,就是卸防的第一步,他愿意配合她的步调,循序渐进。
    裴文箫眼眉轻挑,忍不住失笑:“嗯,公主财大气粗,是裴某僭越了。”
    姜如倾凡事都得有个凭证,唤侍女取来纸笔,很快拟写好一份租赁条款,等着他按押。
    裴文箫似是想到什么,乐不可支:“倾倾,你都不知道,在梦中的洞房花烛夜里,你竟然想把我迷昏,我就眯眼看着你划破我的指尖,强行画押,很是霸道。”
    姜如倾怔愣,她一直以为他昏迷了一宿,原来他是在配合她。
    她的耳垂爬上红晕,问道:“那你当时怎么没拆穿?”
    裴文箫指腹上沾满红印,往纸上一按:“我想看看,娶的姑娘能古灵精怪到什么地步。”
    他的嘴边噙着笑,抬眸望向她,她被看得羞怯,指腹沾着墨汁往他脸上一点:“那不是我,是梦。”
    她捉弄他,他也不恼,还是那般垂眸笑着:“没甚差别,都是一样的可爱。”
    姜如倾见他没有责怪,玩心大发,更是放肆,在他另一侧的俊容上也轻点了一下,却被他握住皓腕。
    一把拉过,他含笑抱住她,将自己的脸碰向她的脸,见姜如倾的粉雕玉琢上也沾了墨汁,很是满意,才得逞地松开了手。
    姜如倾嗔怪地拍打着他,抹着自己脸上的墨汁,突然想到东陵的悦来客栈……
    慌了慌神:“那次你也是没被迷晕?”
    裴文箫拿过盆架上的毛巾,替她擦着脸,问道:“哪次啊?”
    姜如倾着急:“就是客栈我亲……”
    她看他唇边敛着笑,就知道这人是在明知故问,扯过他手上的毛巾,杏眼微瞪。
    “哦,客栈那次啊,”裴文箫唇角藏有笑意,不疾不徐说道:“那是真的被你亲晕了。”
    语气暧昧至极。
    晕了就晕了,还加个“亲”字干嘛?!弄得好像她对他强取豪夺了一样……
    姜如倾羞赧,将他往外推:“快走吧,你已经签字画押,这宅院现在是属于我的了,本宅戌时过后谢绝见客。”
    “这规矩我怎么不知道?”裴文箫被她推着,打趣问道。
    “视情况刚定的,”姜如倾将他推至廊庑下,“你再不走,我就要在门口张贴’本宅裴大人与公猫不得入内’了。”
    “小没良心,”裴文箫用指腹捏了捏她的耳垂,见她在光影下容颜明艳,瓷白的玉肌如清水芙蓉,忍不住俯身轻啄了下脸颊。
    姜如倾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撤离跑得老远,她在他看不见的身后,杏眸漾起笑意,眉眼弯弯,耳垂上还停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摸了摸,发烫得厉害。
    而那人就这样顶着满脸墨汁回到了镇国公府,心情愉悦,在阆苑西厢难得睡了个安稳觉,一夜无梦。
    天光熹微,裴文箫就起了身。
    品山在一旁伺候着:“大人,天色尚早,府上去军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再躺下歇会吧。”
    裴文箫接过衣袍,眼波含笑:“不早了,得去和小祖宗问安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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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漫夺
    品山哪见过自家大人用如此亲昵的口吻说话, 满是宠溺,不禁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可看大人满脸的春风得意, 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何不对,便也没说什么。
    不过大人口中的小祖宗, 是不是昨日托他寻的画上那姑娘?
    品山替裴文萧紧着腰封, 见他心情极好, 便趁热打铁地说道:“大人, 我能去看看小祖宗么?”
    哪知裴文箫一个凛冽的眼神扫了过来,冷眼道:“那是我一人的祖宗, 你去看作甚?”
    这和前面的语气大相径庭,吓得品山忙跪了地, 簌簌发抖:“是小人逾距了。”
    “起身吧,”裴文箫用修指扣着竖了竖袍领,“这件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品山忙不迭地点头, 这看都不能看,半分都不让提,还真是位祖宗呦, 心里又为那未过门的齐国公主悲戚了一番,大人独宠小祖宗,这齐国公主嫁进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
    好不容易将大人送出府, 心刚放进肚子里,又见裴大人折了回来,他胆颤心惊地上前问道:“大人, 可是忘带了何物?”
    裴文箫摇了摇头, 想到昨日摸到她衣衫的布料不甚舒适, 吩咐道:“这两日你若无事, 将库房的云丝锦绸给皓衫行送去,打几身男装,按照……”
    他凑近耳语了几番,说的是姑娘家的身形臂长,语气和往常的公事公办无所二致,依然是一本正经,像是在交代一件寻常不过的事,虽毫无轻薄之意,但品山却听得面红耳赤。
    大人怎么连祖宗的腰围几许都知道呦?!
    马车到了清月坊的私宅,天色已有些发亮,微光打在绿墙红瓦上,宅内的树影落下偏偏斑驳,一片盎然。
    刚到大门口,裴文箫就看墙顶上贴了张红底描金的纸,龙飞凤舞地上书着“舟府”,气宇凌人,一看就是姜如倾的字迹。
    裴文箫从未见过如此姑娘,既能将簪花小楷写得绵延动人,又能将行书挥墨得大气磅礴,就和她人一样,娇柔时缱绻地和猫一般,让人觉得你是她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哪舍得将她放出去;但抛弃你时又极其决绝,很是无情。
    他勾了勾唇,这性情真是个小姑奶奶,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受着。
    跨步进了雅苑,芳沁刚从东厢房拿着空托盘出来,见到裴文箫,忙唤了声:“姑爷。”
    裴文箫点了点头,显然对这声称谓十分受用。
    随后就见姜如倾从门后探着个小脑袋出来,煞是可爱。
    如瀑的青丝往前垂落,杏眸莹润,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晨风吹拂,发梢轻飘,空中似有茉莉清香浮动,很是好闻。
    裴文箫往前走进了几步:“来蹭个早膳。”
    姜如倾从门内出来,站直了身,他才看清她已穿好男袍,肩处垫宽了些,让整个身板看上去更像个郎君,但她的柳腰太细,这身月蓝长袍不算合身,裴文箫暗道回去得和品山提一提,让他加快进度。
    她着水蓝也好看,他记得得了几匹上等的苏锦蓝绸,到时候给她做几身夏装……
    这般筹划着,便见姜如倾眼眸抬了抬,冷酷回绝了他的不情之请:“没准备你的,改日吧。”
    说着就要闭门谢客,裴文箫一把挡住:“无碍,看你吃也会饱腹。”
    就那般含笑看着她,也不着急向前,很是平静地等着她放行。
    僵持片刻,姜如倾想着待会还得出去办正事,也不和他过多纠缠,轻斥了声:“赖皮裴,进来吧。”
    裴文箫跟在她身后,哑声轻笑。
    坐定后,姜如倾小口酌着南瓜小米粥,但身边的目光太投入专注,她难以忽视,那人还真是在看她吃。
    她被盯得脸发起了烫,给裴文箫舀了一碗,打发道:“吃完快走吧。”
    姜如倾真是弄不明白,这人特意绕路赶早就是为了跟她吃顿早膳?要知道从镇国公府到军营只需一盏茶,但从清月坊到那却得小半个时辰。
    军营的规矩严,无论是多大的军衔,上值若迟到,都得挨板子,罚俸禄,一视同仁。
    他再不快点,恐怕得闹笑话了。
    裴文箫不知她在想什么,看着眼前满满一大蛊,失笑道:“好。”
    他食膳时倒老实,眼神也不乱瞟,只一心一意专注碗中之物,没一会便吞食腹中,但却是斯文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