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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李景恒颤着手抚上自己早已干裂破皮的唇。
那样的触感,怎么可能是幻觉!
她一定回来了!
李景恒双手紧紧抓住身体两侧的锦被,他用尽全身力气,掀开被子,挪着僵硬无力的身体下床。
“容初呢!让她来见我!”
李景恒昏迷初醒,身体本就虚弱无力,他声嘶力竭喊出的话,到了嘴边却变得沙哑而微弱。
阿媛与铃儿在听清李景恒唤出的那名字的一瞬间便红了眼眶。
容初……
她已经消失五年了啊。
阿媛鼻子一酸,险些哭出声。
二殿下在容初离开后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了。
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从开始的忧心忡忡患得患失,见了人就要问:“容初回来了没有?”
到后来的疯狂失控,每日只守在那间屋子里等她回来。
再到后来的失意消沉,整日无所事事,甚至连皇上都看不下去将他派去戍边。
那时他不过十六岁,他一人带着十万大军戍守边关,没过半年从遥远的边疆就传来二殿下重伤不治的消息。
阿媛不得不承认,那时候她是怨恨过容初的,她恨容初说走就走,甚至连一声招呼都不肯留下,只留下那个孤独的少年,一人守在这冰冷幽深的皇宫里。
阿媛不知道,当年连军医都说没救了的少年是如何一口气挺下来的。
但是自李景恒大胜归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那个歇斯底里、冷漠疏离的少年自那之后开始愿意与人接触,彬彬有礼的同时却与每个人都保持着距离。
那仿佛是谁都无法愉悦的距离。
可是现在,看着奋力往床下挣扎的李景恒,阿媛还是不忍地别过视线。
李景恒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他所有的意识只被一个名字侵占。
“容初!”
李景恒一把推开想要扶住他的阮惜雪,蹒跚来到千面面前,他丝毫不关心别人的看法,对着旁人见不到的千面颤着声问:“容初呢?她是不是回来了?她回来了对不对?”
千面连连摇头:“你赶紧回塌上,你身上又流血了……你……容初没有回来啊……”
守在殿中的人并不能看见千面,也听不见千面的话,在他们的眼里,李景恒现下正对着空气说话。
那样的疯癫,叫人见了害怕。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殿下扶到床上!”谢怀裕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李景恒疯疯癫癫地对着一团空气自言自语,周围的下人面色惨白,没一个人敢上前。
一旁的宫人听到谢怀裕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去搀着李景恒的双臂,将他重新带回到床上去。
“放开!放开我!我要去找……”
“殿下!”谢怀裕终于看不下去了。
眼前这个人哪里还是他那冷静睿智,沉稳聪慧的二殿下?
吩咐殿中其他的人出去,谢怀裕才上前来紧紧按住李景恒不断挣扎的双手。
“殿下,够了!您这样子,若是让陛下见了,我们这些年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谢怀裕望着眼前的李景恒,面露痛色。
一个小小的宫女,对李景恒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是他不曾想到的。
这些年皇帝虽欣赏李景恒的才能,可是却仍对五年前李景恒的疯狂心存芥蒂。
他定不能让李景恒再这样下去。
听到谢怀裕的声音,李景恒恢复了些许神志,他颤抖着双手抓住谢怀裕的前襟道:“怀裕,我看见容初了……是她救得我,她回来了!”
谢怀裕望着李景恒那蓄满泪水的双眼,幽幽叹了口气,低声道:“殿下,救你的人是阮家的姑娘阮惜雪。”
“怎么可能呢……”李景恒双手使力,手指的骨节因极度用力而泛白,“我分明看见她了。”
“你遇袭那夜,是阮姑娘托人给我报的信。我派人寻去时,你已经没了意识。”谢怀裕无奈道,“殿下,那些负你的人,就忘了吧。陛下已为你与纪家三小姐赐婚,纪家手握兵权,纪三小姐虽非嫡长女,也不可怠慢。”
“……”李景恒已经安静下来。
门外传来声音:“殿下,太医到了。”
“进来。”李景恒揉了揉眉心转头对门口哑声吩咐了一声后重新看向谢怀裕,此时他的一双墨眸已恢复清明,“若真如你所说,我遇袭时正在京郊外的林中,阮惜雪一个柔弱女子也不会武功,如何能将我带回山下的村子?”
听到李景恒的话,谢怀裕一瞬间哑然。
李景恒暗下眸子,这么想来,那夜绝不是他的错觉。
遥遥看向窗外满池莲花,红的艳煞,白的无暇……
容初,你究竟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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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被惦念的容初正在纪府。
身着一席冗杂华丽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