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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扭过头把T恤向上撩了大半,露出白皙的一节腰,微凹的脊沟线条流畅。
    时卿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唇角勾了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又很快消失。他屈起食指,用指节的地方从药膏盒子内挖了一小坨出来。
    到底谁馋谁,心里不清楚?时卿边说着,边把膏药涂在她受伤的地方。指骨轻轻向上勾了下,顺着腰窝挤进脊沟里。
    凉丝丝的触感,还带着手骨刮过的酥麻,恍惚间像是在挠人。
    倪喃敢肯定,时卿是故意的。
    鼻息间有股淡淡的药味儿,不重,还莫名的好闻,让倪喃想起时卿身上的雪松气,好似柑橘混杂着冰雪,连呼吸都变得辛凉。
    有些荒唐的,倪喃想到了以色侍人这四个字。
    或许是真烧糊涂了。
    倪喃扭过头盯着时卿,语气肯定不容反驳,一字一顿道:当然是,你馋我。
    这么自信。时卿轻笑声,合了盖子,把倪喃的衣服放下来。他的目光在倪喃身上逡巡了下,眼神淡淡不夹杂一丝欲念。
    片刻,抬起眼皮淡声道:先把自己长上二两肉再说。
    本就宽松的T恤挡了腰线,倪喃的腰极其纤瘦,没有一丝多余,好像稍一用力就能被掐断似的,风大点儿都能被吹走。
    他的语调没什么起伏,轻飘飘一句,更像是随口说的。
    倪喃挑了挑眉,这叫骨感美,你懂什么。
    药箱里的东西被时卿一一收了回去,他若有所思点点头,嗯,不懂丑。
    三个字把倪喃气得够呛,她掀了被子,吹胡子瞪眼,时卿!你是不是故意膈应我!
    相比倪喃的张牙舞爪,时卿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一举一动慢条斯理,是你硌我才对吧。
    时卿故意把那个硌字强调得很重,好像生怕倪喃听不到似的。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倪喃好半天才明白过来里面的意思。
    昨天晚上在楼下落地窗前,她靠在时卿身上许久,后来把座椅放倒,更是整个人都倚靠在了他的身上,好半天没从上面下来。
    你嫌我抱着硌手?倪喃盯着时卿,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你
    骂声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倪喃伸手去推时卿的轮椅,恨不得推得他越远越好。然而纵使手上使了于她而言极大的力道,时卿的位置却未动分毫。
    看着时卿那张满是正色的脸倪喃就来气,她干脆用脚去蹬轮椅。
    脚心直接抵在轮椅上,冰凉的触感从底部漫上来。倪喃皱着眉毛,满脑子想着把时卿踹出去。
    然而轮椅早就放下了刹车,还坐着个大活人,那里有这么容易踢得动。
    时卿侧目瞥了眼,穿着单薄的倪喃撩了被子伸了条腿出来,裤脚因为她的动作而搓上去了大半,露出半截小腿肚。
    轮椅那样的材质,不冷才不正常。
    还真是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
    倪喃正挣扎着,突然感到皮肤上一阵凉意。腿上的动作被阻,无法继续。
    时卿握着倪喃的脚踝,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让她没法动弹。他强按着那节细瘦的踝骨,将它往里推,然后扯了条被子盖在上面。
    温暖再次覆上来,倪喃踢了两下,没踢动。
    只见时卿慢条斯理地把人裹了个严实,抬眼道:小心再着凉。
    尾音还未落下,喉咙一阵酥痒,时卿的手虚拢掩在唇边,低头咳嗽了两声。很轻的两嗓子,在这个时候却莫名暧昧。
    倪喃看着时卿片刻,突然就没了什么脾气,还有些想笑。
    看来昨天的感冒,还传染得很成功。
    稍顿,时卿又补了句,再着凉,就把你裹了扔出去,省的祸害别人。
    音色很沉,有股微冷的磁感。特别是最后几个字,倪喃很难不想到他是在指什么。
    空气静默了几秒,倪喃突然笑了声,双手往后面一撑,身子后靠,只祸害你一个的话,也算慈悲心肠了叭。
    因为感冒,倪喃说话时加了些鼻音。眼睛微微弯起,像两个小月牙。她看着时卿,眼神透亮,甚至会让人以为她是一本正经。
    然而时卿心里清楚,眼前这个没良心的估计又在使些捉弄别人的招数。
    虚情假意也好,捉弄调侃也罢,偏偏时卿照单全收。
    行。时卿凝视着她,眼神情绪不明,也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来了句,想慈悲就慈悲到底,你最好说到做到。
    倪喃请了整整一周的假,每天待在别墅无所事事,似是要等着生根发芽。
    只不过这段日子的别墅意外热闹了不少,江兆和杜原突然暴发户似的往别墅里买了好多东西,一整箱一整箱地往屋子里搬。
    好几次倪喃从楼上下来,都能看到新的未拆封的纸箱子累堆起来落在墙角,颇有股要搬家走人的气势。
    当倪喃不知道第几次听到楼下传来叮叮咣咣的动静时,她终于没忍住好奇跑了下去,从楼梯上看过去,发现江兆和杜原两人正扒在梯子上拆客厅的吊灯。
    几个纸箱大开着,原来都是各式各样的顶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