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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恃无恐 第113节

      我瞬间回到了高中夹在池万里和大哥中间的感觉。
    “好啦好啦,我困了,咱们早点睡吧。”
    山上的小女孩看到储备粮,很惊讶,说了一连串叽里咕噜的话。
    罗教授翻译道:“神的虫子?蝴蝶?我不太确定这个词,她说’永远的信徒‘。”
    “罗教授,可她明明说了一大串。”
    “才疏学浅,待我研究研究!这可是第一手资料,天啊,我不想走了!”她眼里射出狂热的光。
    作者有话说:
    太攀:区区战斗力第一,不用惊讶。
    第112章 乞力马扎 四
    我把世界上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有崇高理想并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的人,一种是其他人。以前第一种人我只遇到过王思怡,现在我觉得罗博士也是这样的人。遇到小女孩这件事后,一扫她上山之后的忧虑。
    “她真是个语言天才!”罗博士不停地同她说话,对方像海绵吸水一样吸收着新知识。
    罗博士甚至要求今晚她值夜,好跟神多相处几小时。
    王队点头:“那婉婉跟您一起,下半夜我跟bunny,太攀好好休息。”
    回到石头屋里,这里面铺了一些干燥的草,铺上睡袋还挺舒服的,我关上沉重的石头门。
    太攀意味不明地嗅了嗅气味。
    “怎么了?”
    “没事,睡吧。”
    我同他闲聊:“真奇怪,这个小女孩平时吃啥呀?她从哪里来的?她爸妈呢?”
    太攀朝我这里滚过来:“有时候无知就是最大的安全感。”
    “你精神体是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
    “兔子,小白兔白又白,看上去很乖,脾气特别大,一生气还踢人,不会抽烟,只能喝一点点酒,表面很听话,心里主意大着呢。一不留神,就跑了。”
    “……你才是兔子。”我刚想踢他,赶紧收回脚,“你胸口的纹身呢?这个可以说吗?”
    “14453?”他坏笑,“爱你14453年。”
    我翻身:“你自己爱去吧。”
    一只手戳我脊梁骨。
    “干嘛?”
    太攀把额头抵在我头上:“谈恋爱吗?”
    “不行,我还忘不了前男友。”
    “我不介意。”
    我震惊,起身推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ntr情节?”
    “那倒没有,现在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死了,还管这么多?”他抓住我的手背,略带薄茧的手指尖在我手心画圈,“试一试?我技术很好,你会很舒服的。”
    一边说着话,他凑过来亲我。
    刚开始只是动嘴巴,逐渐手脚不老实。
    我推开他:“不行!”
    “啧,哪里都很行。”
    “这对你不公平……我还喜欢他,怎么能跟你在一起呢?
    但看着太攀的眼睛,我不得不承认,他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可我是不是在他的身上找池万里的影子。
    “你可真是……”太攀紧紧搂着我,抱得我肋骨疼,“乖小孩。”
    “太攀,我不能伤害一个喜欢我的人,而你特别好,我更不能轻率地接受。”
    他脑袋伏在我脖颈处,低声笑起来,肩膀耸动。
    “亲爱的bunny,我的宝贝……你不知道吗?你越是忠贞不渝,我越想强迫你、占有你。我喜欢看你绝望又享受的表情,为我而堕落的样子……我好爱、好爱你,爱你的笑,更爱你的哭泣,爱你嘴上说不后悔,更爱你眼神里的悲戚……”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只有死亡能让这份爱停止。假使我死去,我也会拉着你下地狱,我无法想象你跟别的野男人在一起,我会嫉妒到变成鬼也要艹死你吧?”
    他轻柔的语调,好似在朗诵一首春日的诗歌,但双手牢牢钳住我的手腕。
    “我已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太久,怀着仇恨与愤怒。终于,你召唤我至此,所以请给我,施舍给我,给你卑微的信徒。”
    他舔走我眼角的眼泪:“我是有罪的,赦免我吧。”
    我看着小小的窗户,微弱的星光闪烁,无数只过去和未来的眼睛注视着我,直到乌云遮蔽。
    我感到身体被充实,像夏日饱满的水果涨破,淋漓的汁水顺着手臂滑过。我是快乐的,又是痛苦的。少年时的池万里和电视上的他交叠,无论哪一个都遥不可及。一个梦破碎,哪一块都有他的痕迹,那些锋利的碎片,一寸寸割裂我的皮肤,又被粗暴的手捏合。
    我的理智饱受折磨,可肉体的欢愉却使痛感迟钝。
    ……
    我在太攀的怀抱中沉沉睡去,意识到我走了太远、太远,再也回不到过去。
    第二日清晨,我醒的很早,利落地收拾了一下残局。
    大家把一些罐头留给神,罗博士表示完成任务后,要跟我们一起回来,再来拜访她。
    我们继续前行,再也没有遇到危险情况。第六天正在吃午饭时,周婉婉让雪团巡逻。
    吃到一半,她突然指着很远处的枯树:“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掏出望远镜,镜头里,半张脸都烂掉的野人,怨恨地看着我。
    “阴魂不散啊。”
    王队接过望远镜:“明天我们就到目的地了,到时候bunny和太攀守着门口,别让它钻进去。”
    太攀问:“你们需要多久完事儿?”
    贾教授道:“顺利的话三四个小时,假使十二小时之内我们都没回来,就需要你们营救,救不回来就算了,尽管回去。”
    “算了?”我皱眉,“什么意思。”
    “上报组织死亡。”
    我看向周婉婉:“你下去吗?”
    她坚定道:“下去。”
    “我知道了。”
    第七天正午,在李教授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那扇通往储存点的门。
    它高高镶嵌在峭壁上,不像是人造的东西,好似天然生长,
    门口紧紧有几平米的落脚点,往下就是陡壁夹击的河谷,往上是积雪融化形成的堰塞湖。
    稍作休整之后,周婉婉强行拽开了铁门,尘封已久的地下通道里阴风呼啸,化作死亡之手抚摸不速之客。
    好在当年设计师竟然预留了壁灯,深不见底的甬道被一截一截照亮。
    我跟周婉婉拥抱:“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安心啦,我这么强一定可以的。”她笑了。
    你是我不能再失去的朋友,我没有说出口,但周婉婉一定明白。她毫不拖泥带水,背上行李包,第一个下去。
    “几个小时之后见。”
    三位教授紧跟其后,王队在末尾。
    我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完全被黑暗吞没,才关上门。
    太攀悬坐石上,脚下是漆黑的河谷。我们面对着广袤的世界,沉默许久。
    那晚之后,我有些害怕跟他独处,他也任由我这种鸵鸟行为,搞得我像一个渣男一样。
    太阳逐渐西沉时,他对着连绵的山点燃一根烟,烟雾在风中被撕扯殆尽。
    “治好你的朋友后,你想做什么呢?”
    我躺下去:“先回家看看爷爷吧,这么多年只通过视频联系他。虽然他身体很好,但还是不放心,回去陪他做个全面检查。”
    “然后呢?你会留在联盟吗?”
    “……我不知道。”我转身,躲在他的影子里,“一个人一旦亲身经历过战争,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看到幼小的孩童被秃鹫分食,十来岁的女孩被强暴死去,邪教徒生生割下忠诚信徒的头颅,昨日谈笑的队友化作烧焦的枯骨。
    生命巨大的无意义压在我身上。
    “有时候,找到那个治好王思睿的人,不是目标,而是一种活下去的支撑。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等到那一天,正如预言家所说,死亡将会指引我找到那人。”
    他把烟头扔下去:“讲讲王思睿吧。”
    “一个简单的故事,他被蛇咬了,为了保命截了一条腿,而我是告诉他’那里有蛇‘的人。”
    太攀道:“这不是咎由自取吗?”
    “不是的!”我坐起来,“只要我多想一步,就能阻止他!”
    “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的前男友呢?他为什么没在你身边。”
    “我给他打电话,他只是没接起来……”
    太攀没有追问下去,他曲腿起身,低头注视着千山万壑,又重复了一遍:“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以及,宝贝,你未来的计划竟然没有我,我很伤心。”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把我按倒在地,天旋地转,等我睁眼,背后是万丈深渊。
    “你他妈疯了吗?!”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