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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的吗?肯定不是。要不然,他为什么会参加选秀。
“多少钱?”等了半天,袁一霖吐出了这三个字。
“你想要多少钱?”小刀说,“太贵也不合适,还是看缘分,你不发也行。”她稍稍往后退。
“别啊,怎么能不发呢?”袁一霖就往前进了。
做买卖就是玩心理。看谁沉得住气,看谁更有余地。
如此看来,袁一霖沉不住气。他沉不住气,是因为他没有余地,对他来说,唾手可得的机会也许就这一次。所以当小刀故意放出一点点“退缩”的信号,他立马急了。
“钱我要得不多,你肯定出得起。要是你大发慈悲,肯多给点儿,那我也不假装不要。钱啊,多多益善。”
小刀竖起三根手指。
“这是……OK呢,还是价钱呢?”袁一霖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他平时颓丧的眼神,果然在说起钱的时候第一次亮得像星星。
“万。”小刀说。
“万!”袁一霖重复,“万!是万!”
问题就是,这个竖起三根手指的万,可以是三,也可以是三十,三百,或者三千。这期间相差巨大,不过对袁一霖来说,是哪个都行。穷鬼还挑吗?
“我怎么也该是,三百吧?”袁一霖说。
小刀把手指缩回去,往楼梯口走,她听见袁一霖零碎的脚步声迅速追来,他扯了一把小刀的手臂,求饶:“我有自知之明,三万,三万。”
小刀停住,撇开袁一霖的手:“你打麻将呢?我讨厌烟味,很臭。”
袁一霖有点发愣,半晌才说:“可她们都说爱看我抽烟,说我抽烟的样子很帅。”
“真的很臭,而且会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臭,腌入味了。”
“真的?”
“你人生中就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散发着臭味的中年男人吗?”
袁一霖想了想:“这livehouse的经理就是,牙黑,头秃,爱穿皮衣,是臭。不仅口臭,连他的皮衣也是臭的。”他似乎越想越怕,“要不我戒烟吧,反正对嗓子也不好。”
袁一霖把头歪过来,一边的银耳圈被楼顶的灯光照射,发出刺眼的银光。他的白发被风吹起,衣领也被吹开了一些。小刀突然问:“你几岁?”
袁一霖笑道:“干嘛,看上我了?”
小刀笑一声,并不搭腔。
“二十,下个月就是我生日,二十整。”
果然比苏彗要小一岁。小刀的感觉没有错。
“拿到钱之后,你要买什么?”
“这是面试是吗?如果我答得不好,是不是就不给我钱了?”袁一霖始终在嬉皮笑脸和颓丧无力中切换,也许这两者都是因为没钱,因为没钱,只能用嬉皮笑脸来掩盖苦大仇深,但嬉皮笑脸多了也会累,于是乎会在一秒内垮掉,变得颓丧无力。
“我想换把吉他,换把fender,我也不买那种几十万的,买不起另说,主要是几十万的吉他到我手里也是糟蹋,我弹也许就跟几千块的差不多。”
“你确实有那么点自知之明,比上次在KTV有进步。”
“因为我知道你不吃那一套。”袁一霖眯了眯眼,似是被什么小飞虫叮了一下,脸颊上有一点淡淡的红,“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钱?”
“你先去演出吧,总有人是来看你的吧?你说不演就不演了?钱,等你演出完再说。”
“演演演,立即下去演。”
大概怕小刀反悔,袁一霖此时对她说的话都遵守得像谕旨。他们到楼下,一个穿着皮衣的秃头中年男人急得乱转,看见袁一霖就一路冲过来。小刀隔得老远就觉得那是个臭人。首先,他就散发出一种视觉上的臭。袁一霖的形容倒还贴切。因为不想近距离看见这经理的黑牙,小刀快速说:“我先走了。”
袁一霖说:“别走啊,等等!听我演一场,来都来了,我现在用的吉他是SQUIER0912,只要八百,但她们都说我弹出了八千的味道。”
小刀觉得很好笑,说他有自知之明,他马上就这幅嘴脸,倒也不讨人厌。小刀很多年没有听过live,不过即便是过去,她也不怎么听现场,她不太热衷。
“太吵……”她刚说了两个字,就听见那经理在吼。
“袁一霖你到底在搞什么?这暖场乐队本来就演5首,因为他们一共只有5首歌!现在都唱到第十二首了!”
小刀捂着鼻子往后退。
“扯!一共5首,那还有7首唱的什么?”袁一霖不甘示弱。
“你听听,你听听现在是在唱什么?汪峰!我们是放的伴奏带!没办法了!刚才还唱了几首绿洲,但人家主唱记不住英文歌词!还好我们有这些伴奏,不然怎么办?”
袁一霖狂笑不止,夹起一边眼睛,笑出了眼泪。他的笑声很放肆,臭经理想把他往角落里拽。袁一霖挣开他,说:“今天我朋友来捧场,我多聊了两句,你急什么,等这首汪峰唱完我就上去。”
“多7首歌,我们是要付钱给他们的!”
“叫什么叫?不就是钱吗?谁没有啊,多少钱,我出。”
“你——”
“再给你五千,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