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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烁着忧郁的星光,像在猜测他为什么这么问,最后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轻轻拨开松散了一缕的头发,用无比温柔却令她战栗的语气说:“只要你听话,我不打你。”
    她觉得他今天很反常。
    “现在,我有问题需要你诚实回答。”他的指尖在她的眉眼、鼻梁、嘴唇之间描画,眼神专注得仿佛入了迷,“雪生说,你去祭拜了你的未婚夫?”
    章应曦并不是她的未婚夫,但她不想解释什么,脑海中闪现余敬之憨厚磊落的笑容,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
    他的语气很轻:“你知道是谁杀了他吗?”
    她依旧点头。
    他突然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道:“聪明。”
    “最后一个问题。”他的眼神渐渐冰冷,“你知道,再有下次的后果吗?”
    除了点头,她别无选择。
    十、哑仆(二战)钢琴与长笛(棠城)|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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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ドーナツ
    十、哑仆
    雪生留下的钱足够他们过上好生活,不顾纪国栋冷眼,纪春尤开始花自己“挣”来的钱,她成了一个真正的婊/子。家里添置了新家具,她也穿得更体面,只有纪国栋,还是一身打补丁的粗布衫。
    纪国栋不接受这样挣来的钱,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她精心准备的菜肴,穿上外套就出了门。她一个人吃了整桌的菜,吃到吐,吐完收拾好屋里像没事一样等他回来。
    既然选择活着,什么样的日子她都能过得去。
    拒绝这笔钱又能怎样,加之她身上的折磨不会减少,更不会停止。
    租界里还有不少叫卖自己的女人,纪春尤和她们一样。
    不过仔细比较,她们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政策法令一天一变,谋生越来越不容易,只有女人的身体是取之不尽的资本。华灯初上,街边不难找到愿意为了一袋饼干出卖/身体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被人所不齿,她们之中甚至有人会接到外国客人,洋人并不欣赏东方女人的纤细瘦小,但总有人因为一时性/急,或者猎奇心理而尝试,并从中享受高人一等的快/感。
    租界的灯火辉煌下,外国人最上等,而下等的中国人也分几等。特务、伪政府官员是一等,有钱的资本家是一等,有势的帮派是一等,无钱无势的中国人为最下等。
    等级分明之下,就连中国人自己也相互歧视。而一直以来遭人唾弃的娼/妓也有歧视的对象,她们只是为了生计出卖身体,可还有人为了表“忠心”而出卖灵魂。
    杨新秀就被分为这一类,汉奸。
    现如今,不少官员都有留日背景,甚至娶了或娶过日本妻子。
    但杨新秀是特殊的,他只是普通商人,和日本人做生意,人前看似生活惬意,可暗处总有仇视的目光。
    租界里,杨新秀这类人并不罕见,他们都是普通人,但和日本人打交道,会说日语,也许还有一位日本妻子。他们中有人以伪善面孔诱/引抗日组织,协助日本人围剿,也有人什么都没做,已被认定是汉奸。
    纪春尤对杨新秀不了解,心中对他没有评价,但也并无好感。有时候分辨一个人很容易,就像伊东佑晴,有时候又很困难,比如杨新秀。
    中国人里有人卖国求荣,也有人舍身取义,洋人里有人搜刮财富欺压平民,也有人无条件救治战争难民。
    世界之大,有人种之分,国籍之分,好恶之分,再有等级区别,相似却不一样,不一样却是同类。
    人们被一种定义分割,又被另一种定义肢/解,反复划分后,统而称之的“人”变得不像人。
    纪春尤说不清杨新秀究竟是怎样的人。
    他说过可以帮她找工作,却没想到过了几天竟亲自找上了门。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上次见面就想提的。”他甚是礼貌地说,“我的妻子身体不好,需要请个陪护,纪护士工作很出色,不知道愿不愿意?”
    纪春尤反复打量他,仔细想了想明白过来,他不过是一般生意人,洋护士做陪护太奢侈,不像她经济实惠,还是熟人。
    “我改行了,不做护士了。”纪春尤淡淡拒绝道,她已经不敢擅自出门了,害怕雪生来时看到家里只有纪国栋,会伤害他。更何况无论改不改行,她都不想接这活。
    杨新秀失望地离开,走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