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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又要晕过去。
他抓住一把浓黑细密的乌发,手上狠力收紧,痛得她清醒了些。
“你的所有错误都会得到惩罚。”伊东佑晴像法官一样宣判,得出威胁性结论,“你,在这里。”
纪春尤悲愤之余愣住了,反应过来这是警告她不准逃跑。她不知道他有何意图,但这样的眼神让她觉得危险。她之前的判断错了,他和雪生一样都是可怕的人。
四目相对,她问:“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强调般地又说了一遍:“你,在这里。”
和服包裹着军人的体魄,黑色衬得他更加阴沉,无论语气还是气势都压迫着纪春尤。
伊东佑晴传达完命令立刻甩开她,让女仆看着她进食,离开时并不多看她一眼。
雪生等在门外。
他被禁止接近里面的女人。听完刚才屋里的对话,他恭敬地拦下伊东佑晴,拨开额前低垂的头发,露出新旧两道伤疤:“少爷,这也是她的错误。”
伊东佑晴狠瞪他一眼,他继续道:“我知道,您是公平的。”
他从没有对伊东佑晴这样说过话,如此逼迫地寻求主人的公平,这是第一次。
伊东佑晴警告地说:“你差点杀了她,这已经足够了。”
雪生低下头不再说话。对于屋里那个女人,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养伤期间总是最难熬的,尤其纪春尤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养伤。
她比之前自由了些,至少可以在女仆的陪同下走出房门,但不能出这座宅子。她压下心中所有疑惑与不安,静待腿伤痊愈。
但伊东佑晴的威胁确限制了她,因为照顾她的女仆叫阿香,只有十六岁,是个中国姑娘,她要替这个小姑娘考虑。
这比雪生的照顾更令她煎熬,尽管她不再担心被人溺死。
阿香是个乖巧的姑娘,话不多,总是怯怯地询问她有什么需要。但小姑娘的心事藏不好,纪春尤不止一次瞥见她厌烦的表情。
租借里仍有法律,可显然管束不了伊东佑晴,纪春尤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的阿香,并把她和自己一起囚/禁在这里。
这也不难理解阿香对她明里暗里不一样。
她想起了杨新秀,那个被她冷言冷语对待的病人。她一直是个尽职的护士,对待病人总是体贴入微,只因杨新秀有一位日本妻子,她竟对他不耐烦。
而伊东佑晴救了她,供她吃,供她住,给她找医生,在这座宅子里,就连雪生见了她都变得礼貌。
或许在阿香眼里,她和杨新秀是一样的。阿香对她,就像她对杨新秀,只不过比较起来阿香更多了些害怕。
她竟也会被人害怕,还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感觉受到了侮辱。
自从那天的暴怒后,伊东佑晴便再没对她动手,不知是当时他本就心情不好,还是之后真的觉得她很老实,或者是因为他时常在外面忙,他们早晚碰面的机会不多,没找到缘由发火。
只是从那以后,他每天从外面回来都会来看她,有时候很晚了她已经睡下,房门从里面反锁,他也一定要让仆人把门打开。
然后在黑暗中看她一眼,确定她还在。
纪春尤睡眠浅,每次都被吵醒,却只能背过身去装睡。有时他看一眼就会离开,但更多的时候,他就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触后背,抚摸衣料下粗糙的,伤痕累累的肌肤。
她紧紧攥着被角,一呼一吸都不敢喘急了,害怕一旦被发现她醒着,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终于,在某天夜里,冰凉的指尖滑入衣物,缓慢而折磨地摩挲在她后背,纪春尤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如果她要逃跑,就必须带上阿香,否则伊东佑晴的惩罚最终会落到这个小姑娘头上。
为了逃跑,纪春尤首先想到了雪生,这个曾经想置她于死地的人,一定非常希望她从这座宅子里消失。
午后阳光刚好照到客厅的钢琴,她跛着尚未完全愈合的小腿找上雪生。
雪生正在擦拭钢琴盖,本来轮不到他做的工作他却做得一丝不苟,认真极了,明知纪春尤就在身边却像看不见似的。
纪春尤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溺毙她不成功后,雪生待她还算客气,但他们之间几乎毫无交流。
想了想,她还是开门见山地说:“除了死,还有一个办法让我从这里消失。”
雪生的动作稍顿,紧接着继续擦拭。
“如果你帮我的话,我想我能离开这里。”
钢琴上细微的水珠渐渐被午后阳光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