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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我姐姐说再见到他就直接打一顿。
安夏说完,晏北辰:“……”
晏北辰显然也被她姐姐的这个解决方式给震惊到了,在看完她手语表达出来的意思后,明显地惊了一下。
看到他吃惊的样子,安夏一下笑了出来。
小保姆似乎被他的表情逗笑,而被逗笑,也说明是真不把那人当事儿了。晏北辰看着她的笑,也没有气恼,只是随着无奈笑了笑。
“倒是挺直接的。”晏北辰评价了一句,后问道:“那你能打得过吗?”
安夏:能。
用手语做完后,安夏停顿了一下,继续用手语道。
安夏:小时候是因为小才打不过,现在长大了,还是能打得过的。
“他小时候经常打你啊。”小保姆说完,晏北辰看着她问了一句。
晏北辰的神情在看到她做的手语后,笑容就慢慢收了起来,他垂眸看着她,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也确实是在等待她说出些什么来。
他问完,安夏下意识抬眼看向他,又低下了眼睛,她的眼睛左右看了一下,这是有一瞬间的惊慌导致出现的下意识反应。但这样过后,安夏又将眼睛抬了起来,安静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安夏:嗯,经常。
小保姆抬着手臂做了一句手语。
安夏:他小时候喝酒很多,喝醉了会抓着我踩着我的头发打我。后来我不想让他踩头发,就把头发都剪断了。但是剪断后,他踩着我的脸打我。
晏北辰眼底的光像是凝起的霜。
这是安夏小时候的回忆,也是她见到安昆后战栗不止的原因。有些事情真不是心理上克服就可以,她生理上在见到安昆的那一刻,她的双腿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她不能让他抓到,抓到就是挨打。
餐厅里因为安夏的这段描述,变得比刚刚更安静了些。晏北辰看着面前干干净净,健健康康的小保姆,他的呼吸在刚刚被心脏的跳动稍稍阻断了一下。但是在看着现在的安夏后,又慢慢的缓和了过来。
晏北辰眼睛看着安夏,放在桌沿上的手指轻轻屈起了一些。
“你就是因为这个不会说话的?”晏北辰问。
晏北辰问完,安夏平静的眸光在那么一瞬间像是镜子一样被打碎,里面涌出了一丝连晏北辰都承担不住的痛苦和绝望来。
安夏像是愣住了。
她整个人在被晏北辰说出这句话后,就循着他们聊着的这件事情,进入了更深更早的记忆里。
在那里,远比刚才她所说的事情带给她的痛苦更严重更压抑。
安夏望着晏北辰,她的眼中涌现出了些仓皇的绝望和乞求,晏北辰看着这样的安夏,道。
“我不问。”
“你别说。”
“这是你的秘密,你可以一直藏在心里。”
“如果这样让你舒服,你可以一辈子都不用说出来,就那样把它藏在心里。”
“没有人会怪你。”
晏北辰平静地说着这样的几句话,而在他的几句话里,安夏的情绪像是随着一并从她心底的回忆中抽离了出来。
她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出了一场大汗,脸色异常苍白。她低着头,坐在餐椅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急促深重地呼吸。
晏北辰看着安夏,他再次被她的情绪带走,心又像是拧在了一起。
安夏还有更深的伤痛,远比被踩着头发踩着脸家暴更严重的伤痛。
这是什么样的人生。
她又怎么能在这样的人生下,顽强地生长的。
那天在餐厅的事情,晏北辰和安夏都没有再提。
筱筱的手术在一切安排好后如约进行,这段时间,安夏每天都是医院别墅两头跑。好在一切都朝着好的事态发展,筱筱的手术很成功,时间就这样踏入了四月份。
筱筱手术虽然结束,但也要在医院有一段时间的休养期。休养了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小家伙健健康康出院了。出院那天,安夏和安清收拾整理了在医院住院的所有东西,然后姐妹两个牵着筱筱的手回了家。
经过了手术,又经过了休养,筱筱的气色明显看上去健康了许多。甚至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小家伙长胖了些,还长高了些。而身体舒适了的同时,也影响了心情,筱筱的性格也比平时开朗了不少。
这段时间安清都是住在医院,家里也很久没有回来。到了四月多,南城也变得潮湿了起来。房子里本就潮湿,一家三口回去的时候,家里全是霉味。
安夏让安清和筱筱先在院子里待着,卷起袖子先进了房间整理了一番。
家里要打扫要整理,还是比较麻烦的。但是好在屋子小,另外安夏又手脚麻利。没过半个多小时,房子里就打扫了一遍。家里窗户打开,穿堂风透进来,驱散了房间里的霉味。安夏拿着扫帚和垃圾出来,冲着楼下正在玩儿的安清和筱筱挥了挥手。在挥手的时候,看到了院子里正和筱筱说话的李文捷。
李文捷在安夏出来时,也看到了她。他原本蹲在地上和筱筱说话呢,看到安夏挥手,他回头望向安夏,冲她笑了笑后,起身站了起来。
李文捷今天下午没课,所以就坐地铁回了家里,没想到刚好碰到了出院的筱筱,还有送筱筱回来的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