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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闭上眼,安心入睡,倾刻间便沉沉地睡着了。
而卢攸却还在独自煎熬,默默在心里一遍遍唉声叹气。
翌日,寒渺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中醒来。
睁眼一看,卢攸正坐在床沿穿靴子。
“什么时辰了?”寒渺支起侧头望向窗外。
“还早,再睡会儿。”卢攸穿好皂靴下了榻,又俯身在她眉心吻了一吻,“我有事出去一趟。”
又有事要出去?寒渺不禁纳闷,到底有何事要出去?
不过,卢攸显然不想让她知道,已径自出了房门。
寒渺因见窗外天色大亮,便爬起身,唤星萝、素菀等人进来。
不一刻,古大娘也过来了。
寒渺等古大娘来到床边,便将褥子上一块洇染着片片落红的白丝帕递与她。
星萝、紫汀几人见了,暗暗相视一眼。
昨日下午,寒渺吩咐她们更换帷幔,备下红烛,还要把床榻中间的透纱屏风也撤走,晚上又嘱咐她们不必进卧房伺候,次日也不必叫她早起。
当时她们便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终于明白过来。
寒渺自认有时脸皮挺厚的,但像昨晚那样投怀送抱之事却也是有生以来头一回,虽则是对着自己的夫君,可终究还是觉得十分难为情,只婉转地告诉古大娘让她今早过来房里一趟。
古大娘笑着收好落红帕,问道:“大娘子,外间暖阁里的坐榻是否让人再搬回来?这屋里也太空了些。”
寒渺点点头:“下午便搬吧,该搬的都搬回来。”
“是。”古大娘应声离开。
寒渺梳洗完,用了早饭,仍不见卢攸回来,便自己去了赏心苑。
傍晚一回到忆萱庭,便听星萝说那鲍婆子被好几家人告上了官府,说她为谋私利诱骗妇女,致使十余名良家女子受害。
“听说官府罚了鲍婆子三千两银子,打了四十大板,直打得皮开肉绽,估计一两个月都下不了床。”星萝只觉大快人心,“这才解气呢!看她还敢不敢助纣为虐,祸害人!”
寒渺凝神一忖,怎么这么巧,自己才被她骗了,便有人去告她了?
她不由想到了卢攸。
不会是他安排的吧?
正疑惑时,只见卢攸从外头回来了,身后跟着越风和水仞。
寒渺便问起鲍婆子一事。
卢攸直言:“我让他们告的。”
“你昨日下午出去便是为了办这件事?”寒渺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没错。”卢攸在桌旁坐下,嫌刚倒的茶太烫,端起寒渺刚喝过的半盏茶一口气喝干。
寒渺疑道:“那你今日是去……”
“给殷材一点教训。”卢攸面色冷然。
昨日下午起,他便让人在殷家大院外蹲守着。
到了今日下午,见殷材出了门,趁其不备,便把他用麻袋套住,带至一处僻静之地,让底下人七手八脚狠揍了一顿,直揍得他鼻青脸肿,哭爹喊娘,连声求饶。
之后,又命人把他衣裳都脱了,只留一条亵裤,将他连人带麻袋扔到了殷家附近的街道旁。
“这……”寒渺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其实他昨天已经被我那药剂折磨过了。”
她不提那药剂还好,一提,卢攸便忍不住来了火气:“就疼那么一会儿也叫折磨?”
昨日回府的马车上他听寒渺说,她用来防身的药剂都只是吓唬人的,其实并不会真正对人有任何伤害。
洒在丝帕上的凝香露虽会刺激得人头晕目眩,头痛欲裂,却也只如同酩酊大醉一般,过六七个时辰症状自会消失,并非当真有毒。
而她给殷材的解药也只是起清凉明目的功效,让他快些恢复如常而已。
卢攸原本就已满腔怒意,听完更加不能忍,一将寒渺送回府,便带上越风等人出门往殷家去了。
黄昏时分,果见殷材安然无恙大摇大摆地下了马车,回了家。
寒渺道:“我不是帮他说话,你想怎么对付他都好。
“只是,我们还要查殷家的事,若此时与他剑拔弩张会不会让他有了防备?
“不如先不声张,不去惹他,这样他就不太会提防我们,也方便我们行事。”
卢攸轻哼:“我只让他们说是来找他报仇解恨的,他在外面欺男霸女,仇家多的是,隔着麻袋,又看不见我们,哪知道是谁动的手?”
寒渺便不言语了。
随他吧,他开心便好。
“对了,”寒渺忽然想起什么,“殷材昨天有句话很奇怪。”
“什么话?”
寒渺面色深凝:“他说,慧兰嫁给段大公子后不知能活几天。不知是何意。”
卢攸眸光一沉。
“他还说段大公子先前已娶过两次亲,但两任妻子都是短命的。这些姑父姑母可都知道?”寒渺有些担忧。
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