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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请帖都提前送了贺礼过来。
卢维瑨专程让人刻了一对六尺高的石貔貅立在园门口,预祝寒渺财源滚滚。
梁氏和翠绫各送了一套精美官窑茶具,放在沁心台和清韵阁里待客用。
秋萤送了一座铜鎏金睡鸭香炉并上好的沉香,摆在园门外单独建的三间小房里用。
萧弛赠了琴、瑟与琵琶,皆为上品。
沈若琴、窦云舒、沐语娴和裴昭雨则是商量好的,一起买了十几大箱棋盘、棋子,笔墨纸砚,丹砂石青来,给贺霓裳她们几人随意使用。
另外昭义侯府及二房三房叔伯婶母、岚姑、菱叶等人也都随了礼,不胜枚举。
寒渺都已命人一一清点完毕,记录在册。
约莫巳牌时分,宾客都陆续到齐,许多人还另带了自己的朋友前来,一时园内欢声笑语,热闹非常。
寒渺走在最前头,不时为众人答疑,卢攸一步不离地跟在她身旁。
过了不多久,园外又来了三个人,而这三人却是不请自来的,当中一个瘦高个穿草绿锦袍的正是殷材。
殷材抬腿便要进园去,大门口值守的两个健壮的嬷嬷伸手一把拦住,其中一个道:“这位公子,请出示请帖。”
旁边一灰衣小厮道:“这是我们堂堂殷府四公子,谁人不识?用得着请帖?”
那嬷嬷和颜悦色道:“主家有令:没有请帖者,一概不得入内。请公子不要难为我等。”
殷材没吃过这等闭门羹,朝里头望了望,趾高气昂道:“要多少银子?给银子总行了吧?”
嬷嬷摇头,依然客气地回绝:“今日只是亲友来游玩,不收银钱。”
殷材来了气,推搡着便往里闯:“我还就不信了——”
“殷公子且慢!”越风从几步远处的房里快步走来,高声叫住了他。
殷材转身一看,只见越风身后紧跟着水仞及十数名高大魁梧的护院抢步上来把他三个团团围住。
殷材认得越风,见他们这架势分明是想动武了,自己又不会拳脚,身边只有两个小厮,寡不敌众,心里不由一虚,僵硬地干笑了一下:“这是做甚?
“来者是客,你们还要动手不成?”
“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不听劝告,要动手也并非不可。”
众护院听得越风这一句,都围拢了上来,摩拳擦掌,盯着殷材。
殷材不自觉往外退,嬉皮笑脸道:“开玩笑呢,我又不是当真要擅闯。”
一步不停地退到了几丈开外,又问道:“你们天天都在这里守着?”
越风点点头。
“那你们大公子和大娘子呢?也天天来?”
越风面无表情:“想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殷材两只眼珠滴溜一转,叫上两个小厮一道离开。
“公子,咱就这么走了?”一小厮觉得很没脸。
“你懂什么?你以为本公子是来看花的?”
两小厮顿时明白过来:公子是来看寒大娘子的!
“你们给我听好了……”殷材把二人叫到眼前,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
此时,园内众人都来到梅林中的暖阁清韵阁附近,离大门口甚远,并不知门外之事。
林中红梅有的花瓣已飘零,落英满地,有的仍绽放在枝头,灿若绯霞。
女眷中多爱梅花的,见此美景陶醉不已,有人便忍不住让贺霓裳和余珍珠把自己与这美景一同画下来。
二人当即应声,备好纸墨,一个一个地描画。
其余人里有擅长丹青的,也禁不住提笔挥毫。
寒渺便命绯杏带着在园中伺候的众丫鬟为客人研墨烹茶。
卢攸独自静立在敞开的窗户旁凝望着正在作画的贺霓裳、余珍珠,还有在阁中抚琴的罗芮娘和晁纤云,如今才知道,原来她们都是被太后冤害的忠良之后。
贺霓裳乃是端成侯的嫡外孙女,其母早亡,因其父忠言逆耳触犯了太后,降下罪来,将其父发配去了贫苦之地,途中棒疮发作殁于异乡。
其兄亦受牵连,被贬去两千里之外,由此家道中落;
兄长不愿她跟着自己受苦,便将她寄养在潜州姨母家中。
她姨母便是余珍珠的母亲,余珍珠是她表姐,也是先辅政将军余奇岳的孙女。
当年新帝继位时年方九岁,先帝诏令太尉柴纬、尚书令袁熙栋与大将军余奇岳为辅政大臣。
太后掌权后,党同伐异,寻隙以子虚乌有的罪名罢免了余奇岳,夺去其兵权,让路伯雄取而代之,余奇岳气火攻心,忧愤而死。
“夫君!”寒渺见他伫立在那一动不动,不由上前唤了一声。
卢攸惊觉回眸,看着寒渺好半晌才莞尔一笑:“怎么?”
寒渺被他清浅的笑容晃了晃神,立时住了脚步,停在一丈远处直勾勾地望着他。
卢攸心下讶然,不禁举步靠近。
“别动!”寒渺抬手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