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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课谈论的差不多时,方丈注意到她,主动搭话:“怎么想起来寺庙了?”
温眉没多想,随口回:“随朋友一起。”
方丈喝了一口茶,笑了:“每个人来这里都是有理由的。”
温眉也喝了一口茶,平静的补充:“求平安。”
方丈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韩北言:“上回你带过来的沉香,至今没燃过,你打个香篆,让我瞧瞧功夫怎么样了。你打着,我正好给你这位朋友赐几个字。”
方丈赐字可不是一件平常事。
温眉有些受宠若惊,站起了身,学着双手合十的姿态,与他道谢。
方丈摆着手,带她来到书桌前,提起笔,问温眉:“你有什么想要的字吗?”
温眉没预备有这一出,摇了摇头。
“我这里倒是有两个好词儿,一个是金玉良缘,一个是木石前盟。”
温眉只沉思了片刻,看着师傅说:“就烦您赐木石前盟吧”
她真是脱口而出的,仅仅是因为金玉良缘太俗套了。
后来,温眉在偶尔想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如果那会儿,她已经完整的读过红楼梦,大抵就不会这么痛快做好选择的。
可有些事情,就是没有如果。
就像人从出生那一刻起,端什么碗,吃什么饭,做什么事儿,爱什么人,都是命中注定。
温眉拿着方丈写好的字,小心的珍藏在随身的小包里。
韩北言在一旁安静的打香篆。
他已经做完了理灰,押灰的步骤,此刻正平稳的将心字香篆放进香炉正中。
他用香勺取了上好的沉香适量均匀的填在香篆上,用香铲填平香粉,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让其均匀。
最后用香铲的手柄轻轻敲打香篆的边缘,垂直平稳提起香篆,用打火机点燃一支线香做引燃。
香篆点燃,一火如豆,忽明忽暗,字图易色,沉香萦绕,助人静思。
做完这些,韩北言起身求方丈指点。
方丈没点评,只跟他谈了过往。
“这些年,从庙里走过的人太多了,义工也好,香客也罢,各自都有太多的故事。所以两年前,我大殿里碰到你时,直到如今,我从未问过你的过往。我还记得,当时你跪在佛堂里念心经,印象里,你分了三次才念完,中间控制不住的困。我知你业障重。后来,半个月里,你天天来,等再碰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可以不用休息就念完了心经跟阿弥陀经了。”
方丈背着手靠近了他一些:“你还记得,我当年给你赐的什么字?一个湉字,心口无争则清净也。这两年,我每见你一回,都觉得你比上一回要自在多了。但,诚如我所说,放下这件事儿,也不可矫枉过正,你要明白,心灭缘才尽。它要醒就让它醒。”
韩北言没再说话,温眉陪着他在方丈房里又坐了一会儿。
从房里出来时,太阳已经完全不见了,天上飘着绵绵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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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北言走在长廊里,突然指着面前的古树说话了:“你看树上的叶子。它跟树干虽是同根,但并不在一个圈子里,所以,它们相守总不得长久。”他好像是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言语阑珊,像是跟自己对话,又像是特意说给温眉听的:“见过花开就好了,又何必在意花最终在谁的手里呢?”
温眉也抬起头看了看古树:“其实你不用绕圈,这些道理,其实我都懂。”
韩北言下意识的点点头,的确,温眉不是慕谦芊,她太过透彻,哪会不明白这些道理?
温眉转过身来:“所以,我今天什么都不求,只求平安。”
她说话声很轻,脸上揉着笑,但总股让人察觉不出的坚毅。
温眉的确是个很要强的人,这种要强的性格,尤其凸显在离家上大学后。
那年,她拒绝了温母的一切资助,终日在兼职与学业里挣扎。
在一次凌晨返回宿舍时,她被突如其来的雨淋成落汤鸡。
室友们早已酣然入梦,她抱着睡衣,悄咪咪的躲在浴室里无声的落泪了。
那时候,她有过犹豫,她在想,她的要强是不是错了。
直到后来,她撑过了那段难熬的日子后,就被生活打通了任督二脉。
其实,要强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什么都要。
现在的温眉已经习惯了在要强之前先自我权衡,不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自己的精力。
她知道,喜欢上慕谦泽这样的男人,是以卵击石的愚蠢。
她也知道,这时候的要强只会让自己陷入求而不得的痛苦之中。
可她就是想不问前路的叛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