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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隋知都快哭了,“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喜欢过这样一个人,喜欢到,连我这个唯物主义者,都渴望与你有来生。”
他的眼睛红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涌上来,心里是自虐的疼:“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曾经伤害过你,还喜欢我吗?”
和从前一样,这一世偶尔出现的几个美好的时刻,都会在记忆涌上来的时候,如机/枪扫/射,分崩离析,血肉横飞。
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隋知侧过头轻吻他的同时小声问:“那你喜欢我吗?”
谢徊说:“喜欢。”
学着他的问题,隋知也问:“有多喜欢?”
谢徊缓声:“我不是唯物主义者,所以我连前生,都喜欢你。”
隋知埋在他的怀里,闻着沉香气息,听到了来自心上人严肃而荒唐的告白,感受着如暖流的爱意流遍全身。
“那,”隋知继续重复,“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曾经伤害过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他托高了她的头,不让半湿的长发BBZL 沾在床单上,免得她难受。
隋知眨了眨眼,顺着他的动作,翻了身子关上床头灯,偷偷笑了:“那我也喜欢。”
无灯的深夜,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害羞到手指蜷缩,思维横冲直撞,听过没多久的戏腔脱口而出:“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
只听过一遍的唱词,被她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她是现实里情窦初开的隋知,也愿意成为戏里用情之至的少女。
七情生动的婉转唱词,给静谧的黑夜装上暧昧迤逦的点缀,诱人晴动。
脚踝被略粗糙的大手覆住,轻轻一拽,睡裙便和身下床单摩擦蹭至小腹上。
她听他喑哑的嗓音在耳侧如蛊惑:“我想听在幽闺自怜后面的那句。”
只听过一遍的曲子,却熟悉到仿佛听过成千上万遍,而他似乎比她还清楚这一点。
他滚烫的手臂环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褪去了她手腕上那条碍事的镯子,扔到地上。
她的词断断续续,甚至连不上完整的一句:“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好。”他低声应下,以她的唱词为遮掩,藏着他的一夜混账。
天旋地转,温柔永无止境。
她头发下的床单,和身下的床单,结成一片又一片的潮湿。
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说:
唱词出自《惊梦》,晚一点二更嘻嘻嘻嘻~
第35章 石祭替代
这个周末过的疲乏而充实。
周一早上谢徊到隋知到科研所, 下车前,她不问自答告知他下班时间,向来都是被人伺候的谢徊当即没了脾气。
这姑娘在使唤他这种事上, 仿佛刻在骨子里一般无师自通。
进了办公室,程以岁看了她一眼,幽幽递给她件空调衫:“请总裁夫人不要欺负单身人士。”
隋知脸一红, 穿上衣服后搡她:“再废话不让你看我姐了。”
所谓她姐,指的是绥陵出土的石人像, 除了像李庭念的那一樽,在主墓回廊还陆陆续续出土了其他十三樽石人像, 以及其他四十二樽石兽像。
其中石人像与普通人人等高,面部表情丰富, 或愧疚或虔诚,或惊恐或悲恸。经过测量,它们的平均在155厘米左右,都是正常站立状态,只有被标记为一号石像, 也就是像李庭念的那个,是下跪姿势, 高72厘米。
而石兽像形态各异,但出土时都以一种特殊而明确的姿势摆放在一起, 西方石虎口大张,南方火鸟展翅, 北方蟒蛇乖缩,东方龙爪雄劲, 全都正面人像, 看起来像是某种仪式的祭祀。
这些石人像的衣着和发型均符合大雍形制, 但是历史上发掘的雍朝陵墓,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陪葬品,怎么偏偏就绥陵出现了呢?
而雍朝时期所盛行的人祭,即把人BBZL 杀了祭祀给帝王,截止到目前,在绥陵中也没有得到任何体现。
绥陵的反常,究竟在向后人传递什么消息?
研究所的人快要把雍朝整个时期的历史翻过来倒过去的看烂了,竟也没能找到答案,最后整个研究所的地上全是他们累掉的长短不一的头发。
“发现了吗?”程以岁盯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把头埋在比她人还高的卷宗里,“跟你姐扯上关系的,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件好事。”
隋知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把她的头拽起来,扔给她另外一沓子资料,贴心地解释道:“还有这些,要整理完。”
程以岁当时两眼一黑,差点在千百年后祭祀给绥陵。
在研究所枯燥地忙碌了一个多月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份不算答案的答案。
因为答案又和北燕有关。
北燕是历史上继隋朝之后的大一统中原王朝,疆域空前辽阔,太平盛世,以农为本,厉行节约,因此从不用人祭,改用石祭替代。
有证可考,牺牲一词,在古原义为祭祀而宰杀的牲畜,从北燕时期才引申为为了正义的目的舍弃自己的生命,可见北燕在历史上地位的重要性。
但是,雍朝的陵墓,怎么会扯上北燕的墓葬形制呢?北燕插进来的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可以说的上是让他们措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