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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招待所低矮的门,隋知收好伞抖了抖水,无意间说了句:“我觉得,如果人真的有上辈子,那我肯定在上辈子,跟你一起看过雪。”
看过。
那时候漫天飞舞的大雪,晶莹剔透,反衬得黑夜宛若白昼。
半夜时分,她带着身边人偷偷过来,小小的人踩着厚厚的雪,半条小腿陷在雪里,嘴巴都冻白了。
他让她去沐浴暖身子,谁知道她刚回暖,就寸缕不着地出来,勾着他绵缠好欢。
事后,她裹着被子,跪坐在床边,手里搂着手炉,一边同他赏雪,一边说,太傅,你不是我们大雍的人,对吧?
他那时是动了杀心的。
可她却又笑着解他衣扣,告诉他没关系,无论如何,都要跟他长相厮守。
要怪就怪,那天的雪实在太大,倒映在她干净澄澈的眼睛里,给她的花言巧语增了几分可信,才会让向来谨慎小心的他鬼迷心窍,信了她的话。
……
招待所里只有一张床,虽然也是双人床,但是比家里的小了两圈,以至于连身边人在呼吸时带动被子的微小起伏,都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
谢徊身上淡雅的沉香气像一只不BBZL 安分的手,拨动隋知的心弦上下起伏,时刻悸动。
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好像很大,导致隋知辗转反侧睡不着,她到底是忍不住,悄悄问了句:“你睡了吗?”
“没。”
因为预先做好了无人应答的准备,所以他的秒回答让隋知心跳迅速加快,一紧张,就很没有情调地又问:“你放假之前工作都做完了吗?”
“没。”
“……”隋知无语凝噎,很尴尬地“哦”了一声。
她十分自讨没趣儿合上眼,愤愤不平地想,这个男人真的是,奇怪死了。
有的时候,她会觉得他好像挺喜欢她的,比如她一个电话就能把他从一百公里以外的市区叫过来。
但有的时候,她又觉得他好像很恨她,比如现在,他一句字都不肯多说,明知道她会尴尬,也不给她台阶下,好像故意疏远她。
怎么会有这么纠结的人?
男人心。
海底针。
又安静地躺了一会儿,隋知后知后觉发现,谢徊对她好像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致命吸引。
她曾经和其他男人单独相处,或多或少都觉得男人是大猪蹄子,但是面对这个真正睡在她身边的大猪蹄子时,她的心跳却没有一刻正常过。
她的心跳俨然成了打火石,和心室壁砰砰砰互相摩擦,让身体生了火。
她想,她的反应,应该是一个成年人正常的反应吧。
毕竟都结婚了。
“谢徊……”隋知手臂悄悄移动,攥住了他在被子里的手,剩下的话她说不出来,就曲起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深夜寂静,谢徊的呼吸明显重了一下。
他反握住她的手,用干燥的手掌把那只不安分的手控制住,声音低而哑:“再等等。”
尽管隋知对这件事的需求并不是太重,但还是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未必喜欢。”
隋知不解地皱了皱眉,收回了自己的手,老老实实的和另一只手交叠在小腹上。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这件事,就觉得,好像别人结婚后正常都会有,所以她没有很奇怪。
那……连她都还处于好奇的阶段,他怎么就猜她不喜欢呢?
好像很了解她的样子。
隋知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
谢徊低低的“嗯”了一声。
隋知骤然想起当初她和闺蜜的那个猜测,后来她只跟他证实了未婚妻的存在,却忘了问他是不是以前就喜欢她。
“多以前啊?”隋知有点兴奋,“难道是我还没回我姥姥家的时候?”
谢徊:“回了。”
“哦。”隋知像被放了气的皮球,蔫了下来,“那就是也没有很久。”
谢徊今晚心情不是很好,其实他常常心情不好,每次沉默的时候,周围人都会很有眼力见的消失,留他一个人自我纾解。
但今晚躺在他身边的姑娘,真真正正地给他上了一课,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分明她才是他最想冷置的人,但这会儿谢徊却只能无奈地叹了BBZL 口气,撑着胳膊坐起来,轻吻落在她的额头,缓慢而认真地告诉她:“很久,真的很久。”
黑夜幽深,隋知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勉强看出男人深隽的轮廓,以及感受得到额头上的湿热。
她眨了眨眼,笑了。
心情松懈下来,隋知也困了,半梦半醒间,她忽然喃喃问:“那你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吗?”
年纪也老大不小了。
谢徊:“一定要问?”
隋知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地没脸没皮:“反正问都问了。”
“可以自己解决。”谢徊直接说了,反正不说她也得问,顿了顿,他像是认命那般,哑声补了半句,“想的是你。”
这时已经很晚了,隋知是真的很困很困了,困到嘴都张不开,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这也不妨碍,她睡着的时候,脸颊烫烫的。
这一晚。
隋知做了这辈子最淫/乱的梦。
她梦到了一张紫檀木镂空雕花的床,上面一男一女剧烈摇晃的身影,影影绰绰地倒影在纱帘上,还能听到他们交换融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