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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跪在地板上,咳得双眼通红。
    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再也呼吸不进来,她胳膊一软,整个身体下陷。
    胸口好像被巨石堵住,拦住了所有空气,她用力抓着自己心口,想把那块石头拽出去。
    可是没用,心口只有一条又一条的血痕,那些血痕在一个点上交汇,触目惊心。
    好难受。
    好难受。
    隋知从噩梦BBZL 中惊醒,心脏在现实中突突地跳。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发现不通气,才知道是鼻炎犯了。
    隋知从床上坐起来,用嘴大口呼吸。
    梦和现实一直有种奇怪的联系,就像小时候在梦中找不到厕所,在现实中就会尿床一样,隋知每次梦到那个大火中的女人,都是现实中鼻炎最严重的时候。
    好像她也经历了那场大火,被呛得喘不上来气。
    用嘴巴呼吸久了,嘴唇周围有种干裂的不适。
    她习惯性想打开床头灯接杯水,却忘了现在不是在家里,一伸手,打翻了招待所放在床头的瓷杯。
    不远处有了声响,房间灯应声而开,隋知下意识捂住了眼睛。
    “怎么了?”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隋知才想起来,她今晚跟谢徊睡在同一个房间,水杯摔碎把他也吵醒了。
    等眼睛适应了灯光,隋知把手拿下来,小声回答:“是做噩梦了。”
    晚上的谢徊好像没那么可怕,也或许是这里灯光暗,模糊了他原本锋利的轮廓,可是声音是真的轻下来:“很吓人么?”
    隋知摇了摇头。
    “那你哭什么?”
    隋知刚想说,没哭,是鼻炎犯了,却在开口前,清楚地看见她碰过脸的手全是水痕。
    她抬手,又擦了擦眼睛,才知道自己刚才在睡梦中,早已经哭得满是泪水。
    “我就是……就是……”隋知颤抖声音断断续续,强忍着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眼眶,“好……难过啊。”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难过。
    好像是,梦里那个被熊熊烈火围在中间的女人,很难过。
    但是人是能感知到梦里其他人的情绪的吗?
    隋知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那个梦里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是一个旁观者吗?
    可是那个房间里的火那样大,只有那个女人脚下的位置没有被烧,如果她是旁观者,她又该站在哪里?
    难道她是那个女人吗?
    可是为什么,她又能清楚的以第三人的视角看清那个女人?
    作者有话说:
    喜服样式改自明末话本小说《醒世姻缘传》。
    第11章 雍朝墓园
    身边的床垫下陷了一块,男人身上熟悉的瑰丽香气艰难地钻进鼻腔里。
    谢徊的手环过她的身子,怜惜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隋知感觉到自己发颤的身体在他怀中,一点点平稳下来。
    这不是隋知第一次梦到那个女人,在她的人生中,这个梦出现的频繁且毫无规律,同样的熊熊烈火,同样的女人,不知道重复循环过多少次。
    隋韶娴曾经跟她说过,她在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做过类似的梦,只是在那个不记事的年纪,小隋知话也说不明白,隋韶娴只知道她梦到一个女人被火烧,醒来后会哭的上次不接下气。
    那时候她还小,要抱在怀里哄很久很久。
    长大后隋知也经常会梦到她,每次醒来都是一样的难过,可她只能感受到这份情绪,并不能知道难过的原因。
    她也曾奇怪过,BBZL 这个梦带来的感觉究竟是谁的。
    设想如果这个感觉是梦里那个女人的,身处火海,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害怕,?
    可如果那种感觉如果是隋知自己的,那她就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个梦会这么难过。
    这个梦还不止这一个奇怪的地方。
    隋知梦到过那个女人这么多次,知道女人的身形,动作,也能从梦里的环境和她的打扮知道那是一个古代皇家女人,且身居高位,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脸。
    每一次醒来,隋知都告诉自己,下次做梦一定要看清她的长相,但是等到下一次到了睡梦中,她还是完全不记得看长相这事。
    隋知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从她第一次见到谢徊那天算起,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连续一个月没有做这个梦。
    换句话说,这是她认识谢徊以后,第一次梦到那个女人。
    在他们结婚的这天晚上。
    谢徊仍在不厌其烦地轻拍着她。
    她分明是在沙发上看书不知不觉睡着,噩梦惊醒却是在床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隋知想,原来在他冷漠的外表下,也藏着一颗温柔的心。
    她不禁又想起了他那位未曾出现过的未婚妻,如果他们的感情已经到了结婚的地步,谢徊应该会对她更好吧。
    为什么不满足,还要逃婚呢?
    如果是她,一定,一定不会逃。
    这时应该是凌晨两三点,浓稠的夜色渐渐化开,昏昧月色顺着床尾的小窗隐隐照进来。隋知轻轻侧了身子,逆着淡色月光,看清谢徊冷峻的轮廓。
    真好看。
    她真的被他拍困了,向他怀里贴了一点,吸了吸鼻子说:“好香。”
    谢徊淡声:“生结的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