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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好死不死,黄润的手中恰好就握着这首童谣。
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祁铭之也没料到,纰漏会出现在这里。
更令他惊讶的是,芸京墨竟然认得出他的字迹。
虽然他替芸京墨诊治过,写过药方。但医者开方时难免字迹潦草,与静心时所作大不相同。
那童谣写得从容沉凝,她还能从中窥见一斑,足以见其心思之缜密。
祁铭之只道:“如此。”
“所以,你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芸京墨的语气轻了几分。
“若我说,芸姑娘便会信吗?”
祁铭之反问。
“是,你说,我便信。”
无比笃定的语气让祁铭之顿了动作。
“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是现在我们算是同舟共济,只要你说,我便相信你。”
姑娘此刻用着他的身体,眼底并无半点惧色。
祁铭之轻笑,连带着声音也低。
“芸姑娘,不要轻易说相信别人。”
“我不相信别人,我也可以不信神佛,但我信你!”
芸京墨目光不退,缩在袖中的手指却微微蜷缩,如下注般抛出了下一句。
“你该知道的,对你,我一定不会背叛你。”
这话说得含糊旖旎,同方才那句“钦慕多时”如出一辙。
祁铭之低头抿了一口茶。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表露这个意思了。
有些无耻。
芸京墨想着。
她在拿着原主的感情下注,赌祁铭之的信任。
虽然是利用,但事情紧急,此乃下策。
而且知府小姐对小祁大夫的感情是真的,小祁大夫封心锁爱对她毫无回应也是真的。
她此刻利用这份感情,只求一份信任,并非同等的感情回应。
只是,祁铭之虽然从未回应过这段男女之情,但他毕竟是个欲求正常的男子。
此刻耳廓已悄悄爬上了绯色。
他看着眼前的姑娘,顿了片刻道:
“童谣确实是我写的。”
芸京墨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提起来的气松了大半。
她敛眉洗耳恭听。
“童谣虽是我所写,但黄百户之死与我毫无干系,如此说,芸姑娘可还愿意相信吗?”
“我信。”
芸京墨指腹沿着杯口转过一圈,微微笑道:
“我相信,祁大夫的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此番有人蓄意陷害,芸姑娘可以认出我的字,其他人也一样可以,现在你我身份互换,官府问话的时候,可能会麻烦芸姑娘。”
话至此处,祁铭之躬身一礼。
“嗯?”
见他如此动作,芸京墨有几分意外。
蓄意陷害,这就……说完了?!
看来,几分单相思的情意和灵魂互换这种事,不足以取信于他。
芸京墨低头无声吸了口气。
“我知道,祁大夫不愿意相信我。”
芸京墨声音轻下去,捏起袖子擦了擦眼睑,不动声色地给自己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祁大夫是男子,又是回春堂的少掌门,志在四方,自然不乐意与我这种小女子共情。”
祁铭之愣了愣。
“可是我也不想的,原本中秋宴上祁大夫拒了小女,小女便也没了别的心思,可谁知……谁知老天作弄,非要如此……”
原本芸京墨只是想装个柔弱,以搏一把。
可谁知道一开口便收不住了,话一出口,竟真的越来越委屈。
她一个大好现代青年,竟一不小心穿到古代,变成一个马上就要领盒饭的炮灰角色!
马上就要家破人亡死的很难看诶!
现在貌似只有抱主角大腿可解,但这条大腿还不乐意让她抱!
不仅不让抱,还是这种礼貌的拒绝,礼貌到让她连死乞白赖的余地都没有!
越想越气!
“小女并没有非要逼着祁大夫说出什么,但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嘛,祁大夫也说了是故意陷害,何至于让我稀里糊涂地来背这口黑锅呢……”
芸京墨越说哭腔越重,最后干脆捂着脸,哭得三分情真七分假。
祁铭之何时应付过这种场面?
“芸姑娘……在下,在下并没有说要让姑娘背锅……既然是蓄意陷害,我说与你听……自然,自然可以澄清的。”
“那你说。”
芸京墨忽然坐起,揪住话头:“你为什么会写那首童谣?你在鹤归楼时说了,那是关于那个什么戚年的童谣。”
戚年既然已经是朝廷盖棺定论的反贼,连妇孺百姓都知道郑参将平反贼,为什么他还会写这首童谣?
励志告诉芸京墨,他和戚年一定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