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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
但若是此时不上前,等府衙的人来了,他便再抓不住任何线索!
“诶,小姐!!”
枳香又慌又怕,拉不住自家小姐,急得差点掉眼泪。
“别去!”
这一声是芸京墨,栗乡在这个时候出了命案,是不是时疫还未可知。但是她不敢赌,若真的是时疫来临,那么祁铭之此时上前只会陷入危险!
她这一生从未如此接近死亡,此刻还连带着整个家族的性命,害怕得连手指都在颤抖。
可是,当她再次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跟着跑上了二楼,站在了祁铭之的身后。
“是他?”
顾珏是几人中最后一个上楼来的。此刻宾客已经散尽,逆流而上的只有他们几个。
房门口,一个魁梧大汉歪倒在地上,嘴唇发乌,气息已绝。
他身上的短衫被浮肿的身体撑开,一只手满是墨迹,另一只手捏着一截宣纸。
除此之外,扑鼻而来是一身酒气。
虽面容已青紫,但这张脸几人并不陌生。
亡者赫然便是几日前在这堂中叫停说书先生的,长明军黄百户,黄润。
“看这倒下去的姿势,估计一开始是坐在门口的。店小二以为他喝醉了,来叫醒他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顾珏站在最后,冷静开口。
祁铭之蹲在黄润身旁,伸手小心抽出了被他握在手中的半截宣纸,展开在地上。
芸京墨忍着反胃,低头瞧了一眼。
那纸上只寥寥数笔,赫然是一首童谣:
“梨花枝头醉,采之欲予谁
回头瞧,儿郎来处
一骑定山河,斧钺守家国
欲以赠将军,共赏江山阙”
笔法苍劲有力,入木三分,折转笔锋皆恰到好处。
芸京墨捂着鼻子看过,待读到那句“一骑定山河,斧钺守家国”时,没忍住脱口而出:“啊,这一句……”
还没等她说完,余光见祁铭之正好抬头看她。
心头蓦地一突。
芸京墨忽然反应过来,此刻自己正顶着祁铭之的身份,而那日在草堂中遇见的锦衣男子,自己连他是谁都还不知道。
这件事她还没和祁铭之说呢。
这句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黄百户之死和祁铭之又有什么关系?
思绪如山间云雾,直觉只告诉她,刚刚祁铭之着急跑上来查看的行为别有深意。
“嗯?哪一句?”
顾珏眯了眯眼睛凑上来。
“昂啊,”芸京墨舌头打了个转,“没,没有,我是想说,这几句诗……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顾珏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诧异地看她,“我你还不知道?我对这些东西可向来没有兴趣。怎么,你也不懂吗?”
他向来不喜诗书,除了医方药理,其他的书基本是能不看就不看。
顾珏一脸“兄弟你今天怎么了”的表情,让芸京墨又是一阵牙疼。
思绪归位,芸京墨狠狠地把“我现在是祁大夫”默念了三遍,以正身心元神。
“不是诗,是童谣。”
祁铭之眼睫低垂,并未在意二人的谈话。
两人一齐转头看他。
果然,他知道这句童谣。
芸京墨心想着。
“黄百户出身长明军,这首童谣是十几年前开始流传在坊间的,颂的是长明军戚将军,当时传唱很广。”
祁铭之蹲在地上。
枳香生怕他要上手验尸似的,在一旁欲言又止,表情惨淡。
顾珏道:“原来如此,他一个念着旧主的军户,留着这首童谣不奇怪。”
“不,还是有些奇怪的。”
芸京墨端详着那张纸,“黄润一介武夫,这字是谁给他写的?”
芸京墨曾经练过好几年的书法,略一沉吟便看出了不对。
笔墨纸砚行楷草书,若要练成这纸上铮铮风骨的字,绝非一日之功。
黄润一介军户,真的能自己写出这样的文字吗?
这一问有理有据,可是话出了口,除了一直在小声劝自家小姐回家的枳香,再无人出声回应。
祁铭之和顾珏双双陷入沉思。
他们每日要过手上百张药方,笔墨纸砚没少用。
而二人也几乎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一首简短童谣,正是祁铭之的字迹。
正在这时,鹤归楼的堂倌上了二楼。
“几位客人,实在是对不住。”堂倌大着胆子走上前,抱拳行了一礼,“今日出了事故,待会儿官府的人便来了,怕是不方便待客,咱们掌柜的说了,给您几位退房钱,您看……”
堂倌有些犹豫,最后一句是对着“祁大夫”说的,几个人看起来,就这位最像个拿主意的。
祁铭之站起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