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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嘴又甜,医生很是心软,递给斯华年一个小瓶子:“这个喷雾喷了会舒服一点。”
    斯华年伸手接过,嘟囔了句:“我想要消炎药。”
    “消炎药不能随便乱吃哦,”医生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好休息,有事按床头的铃铛找我,好吗?”
    斯华年:“……”在龙城满大街都是的红霉素青霉素,怎么就不能给她一点。
    委屈。
    等到斯华年终于养好病,已经是21号,再过三天就是平安夜。
    学校正式关闭,这也意味着,期末考试的成绩该出来了。斯华年用手机登上自己的账户,手有点抖。
    61……64……67……62……视线战战兢兢地往下挪,死死钉在那个数字上。斯华年觉得世界一片天旋地转。
    就,就差一分及格。
    她倒在病床上,茫然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盯了很久。
    好像离哥哥越来越远了。
    ……不。
    如果是这样,她重生是为了什么呢。
    “小天使,你怎么了,没事吧?”
    斯华年坐起身,眨巴眨巴眼睛:“我很好。”
    “你的体温已经正常了,”漂亮的女医生朝她晃了晃手中的表格,笑着祝贺,“可以回家了。”
    “嗯,谢谢您。”
    斯华年拥抱了她一下,穿上床边的鞋子,走出诊所。
    傍晚的太阳很圆,像个巨大的蛋黄。
    然而这一趟回龙城注定不能圆满了。
    斯华年这样想着,埋头往前走。哐当一下,撞上了前面的人。
    她赶紧道歉:“对不起,抱歉,您没事吧?”
    “没事,”对面的人很高,顺手扶了她一把,声音温和,“走路要看路,知道吗?否则会受伤的。”
    斯华年仰头看他,忽然愣住。睁着一双圆圆的杏眼,傻呆呆道:“教,教授,你能不能多给我一分?”
    教授:“……”每到考试成绩刚出来的时候,来要分的学生都不少,像斯华年这么清奇的倒是比较少见。
    斯华年亦步亦趋地跟回了办公室:“菲利普教授,我真的很想再要一分。”
    菲利普教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先坐,然后告诉我原因。”
    斯华年委屈巴巴:“我病了。”
    看清小姑娘伸过来的手背上有些新扎的针眼,菲利普教授轻轻说了句:“真可怜。”
    斯华年有点拿不定主意,只能继续厚脸皮:“教授,如果我没病,肯定不会把g代成8.9,你相信我呀。”
    教授终于没忍住笑,“是个理由,还有吗?”
    ……没了。
    但斯华年显然不能这么说。
    她真的太想要那一分了。
    “教授,我家里没钱。爸爸妈妈死得早,哥哥打工养我,付不起重修的学费。”
    菲利普教授单手抚了抚额头,摇头失笑。这也算是学生们要分最常用的理由之一,因为撞得太厉害,近几年用的人也少了,只有面前这个小姑娘还傻傻的一脸认真。
    斯华年悄悄抬眸看了眼他的反应,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教授,我……”“没事,别怕,”教授仍然很是温和,并不戳穿她,“能不能跟老师说说,你哥哥每月赚多少钱?”
    对上那双仿佛洞察一切的绿色眼睛,斯华年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了悬崖。脑子里乱七八糟地闪过各种念头,她终究还是怂怂地退后了。
    “3、3个亿。”
    小姑娘低着头,大概是很害怕,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教授:“……”“对不起,我骗了您,”反正也没希望了,斯华年伸手揉揉眼睛,索性把能坦白的事情都说了。从爸爸妈妈的死,一直到哥哥坐牢。可能她也到了需要倾诉的时间节点,说出来反而觉得有点释然。那一分本来就不该属于她,至少最后她还是诚实的。
    “……我想让哥哥开心一下,还,还想听哥哥夸我聪明。还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原因,现在不太方便告诉您。”
    菲利普教授支着下巴沉默了很久。
    就在斯华年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他说:“你下学期选什么课?”
    这话题跳的太远,斯华年有点反应不过来,老老实实道:“不知道。”
    “选无机化学。”
    “……诶?”
    “那门课我开的。还5分给我,知道吗?”
    斯华年眨巴两下眼睛,下意识问了句:“您不是教物理的吗?您还会化学啊?”
    教授有点无奈,挥挥手,“回去看你哥哥吧。”
    斯华年有点失落,站起身鞠了个躬,准备乖乖离开。
    忽然愣住。
    “教,教授?”
    看着这个小天使在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菲利普教授觉得这一分还是挺值得的。
    正准备说几句鼓励的话,就见她——一溜烟跑走了。
    “……斯华年跑出了办公室,噌噌噌冲下好几层楼梯。回头看看,不管从哪个角度,从菲利普教授的办公室都看不到她,她终于松了口气。
    “这样……教授就没机会改变主意了。”
    往家走的路上,斯华年几乎忍不住蹦起来。
    满心喜悦无处说,一看时间,晚上七点。
    她觉得好事都连成串了。
    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电话那端又变成了前不久训她的那个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