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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燕缓气:“膈应了这么多年终于解决了,比你过了惊钰试镜还开心。”
    叶溪在床上翻了翻身,笑着吐槽:“没爱了没爱了。”
    电话那头大笑:“你要是过了疯长试镜,我肯定比这开心。”
    两人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叶溪又赖了一会儿。
    距离《疯长》试镜还有一天,林折没收了所有剧本,十几天的压抑陡然放松,她思绪飘远,不由得想起清沐这个角色。
    新双南时期,局面动荡,能活下来全靠自己的能力。
    清沐无名无姓,自她记事以来一直都是一个人,小时候上街乞讨,长大了被舞厅老板相中,为了好认才起了这个名。
    舞厅人人为己,她心智早熟,两三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要想活着,手里必须攥着东西。
    飘摇沉浮二十多年,最后遇见凌萧寒。
    两人因为任务捆绑,最后却成了唯一可以托付的人。
    叶溪的脸埋在被子里,想起他们袒露心迹的那场戏,闭上眼睛压下翻涌的思绪。
    凌萧寒的演员是谁?齐燕还没说。
    小道消息称,陈启明早就定下了艺人,只是还没公开,不过,不论是谁对叶溪来说都一样,她一定要拿下这个角色。
    当天,林折陪她上车。
    地点在宜城剧院,上次试镜惊钰的地方。
    传出来的消息没错,陈启明上次来宜城确实是考察,宜城东北面保留了许多上个世纪的建筑,非常适合取景。
    早先林折还带叶溪去看过,沉浸式帮她带入情绪,随后俯身在教堂门口亲她一下,问:“我演凌萧寒怎么样?”
    叶溪忽地抬眸,仅刹那,她垂头闷声道:“要是真能演,你想干什么都行。”
    她太想和林折一起演戏了,可林折和环行的关系还没缓和,单靠叶溪定期上传照片、帮他维持微博互动度根本不行。
    她情绪低沉,牵住林折的衣角:“阿折别担心,我拿我家的股份给你投资!”
    教堂门口蝉鸣阵阵,两人站在树荫下。
    一阵风吹过耳畔,携着一声轻笑,林折抬手揉她发顶,说:“这么败家?”
    叶溪抱他,“花在你身上不是败,是包养。”
    她轻哼着威胁:“以后可要哄大爷我开心,不然就撤资!”
    林折笑应:“好。”
    …
    到了现场才发现,来试镜的演员只有她一个。
    台下坐着一排人,虽然没有上次的声势浩大,但叶溪比上次还紧张,手心闷出一层汗。
    工作人员带她去后台做妆造,林折留在座位上等。
    陈启明终于逮到机会,调侃:“臭小子,费尽心机啊,我才知道你守了这小姑娘那么多年。”
    林折额角一跳:“南哥和您说的?”
    “不然还有谁?”
    陈启明:“他请吃饭,说你这么多年苦哈哈地等,就为了和人家演一个电影,让我千万千万要给叶溪一个机会。”
    林折沉下脸:“别因为我,她自己……”
    “屁话!”
    陈导打断,“你见我给谁开过后门?你家属也不行!”
    他絮絮叨叨:“《疯长》对我多重要你不知道?叶溪的李琉儿演的多好,不比你差多少,能不能演都是她争取的,别啥都挂上你的名!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
    林折沉默了一瞬,化开了僵持的眉眼:“陈导说的对。”
    刚觉得自己是不是过激的陈启明:“……”
    叶溪换好衣服上台,两人同时看向她。
    入目即是清丽淡雅的旗袍。
    她头发烫成卷,脸上扫了个浅淡的妆容,步子缓缓。
    衣服开叉只到小腿,穿着不暴露,甚至算得上保守,但她纤手细腰,旗袍底部一双玲珑玉足,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眼神一瞥,眉眼勾人。
    清纯只是表象,歌女的奢靡妩媚才是真正的清沐。
    台下人愣了一片。
    陈启明的电影有固定的制作团队,都参与过惊钰的拍摄。
    他们见过乖巧可爱的李琉儿,也见过杀人如麻、最后自缢于梅花树下的净月公主,选角之前,甚至还看过叶溪之前的剧照。
    没一个人像她。
    台上的人已经入戏,转身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纤手勾起旗袍下摆整理服帖,最后才抬起一双多情眼。
    陈启明没说话,她便交叠着手在膝上,一举一动都是清沐的风韵——
    看着是带笑的,实际上那双眼里谁都容不下。
    陈导轻咳,拍拍林折:“男主上去搭下戏,就告白那场。”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所有的戏份里陈启明唯独选了这一场。
    凌萧寒和清沐都是功利场的老手,一个卧底,一个歌女,偏偏在真心上懵懂的像个幼儿,笨拙地说着最朴素的情话。
    跌跌撞撞的一晚,潮湿雨夜里不算舒适的床,两人相拥睡了一夜。
    林折站起身,迈步往台上走。
    叶溪大脑一片空白。
    ……男主?!
    她目光锁定在林折身上,直至男人俯下身喊了一声:“清沐。”
    “——!”
    几乎是本能,叶溪陷进那双眼眸里。
    凌萧寒刚做完任务回来,外面下了雨,天气沉闷,他身上雨水汗水混杂,喘着气,抬眼时顺手摘掉鼻梁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