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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想嫁给陆斐,但,要另寻一门亲事也不是那么容易,还得提防胡氏从中作梗。
这也正是她日日跑来寿安堂的目的,老太太虽说不大管事了,可辈分在那里,只消她老人家肯帮着说两句话,纪存周也不好不应。
当然,得先找着合适的成婚对象再说。
从寿安堂出来,迎面撞上小柔,手里牢牢抓着一封帖子,“姑娘,五公主请您入宫一聚呢!”
小丫头的眼睛放着光,她向来觉得自家姑娘天姿国色,生来得配尊贵之人的,前儿纪明夷没去成选秀,小丫头比她还怄气,嘴角撅成了油葫芦。
幸好老天开眼,这不,机会又上门来了。
纪明夷很不愿接下这封信函,无奈她给五公主当过几年伴读,勉强算得半个手帕交,有些许情分在,对方盛情相邀,总不好不应。
虽说进宫有遇上陆斐的风险,但也未必那般凑巧,何况……陆斐未必认得出她。
多年相处,尚不足以令他钟情,数面之缘就更不会了。
纪明夷回屋换了件鹅黄衫裙,又戴上幂篱,也只有在她这般年岁敢穿这样鲜嫩的颜色——是对逝去青春的缅怀,往后再不会有了。
五公主对她倒是一见如故,立刻抓起她的手,又噜噜苏苏道:“前儿你是没见着,诚意伯府的两位小姐傲得跟什么似的,逢人就拿鼻孔望天,我瞧着脖子都快抻断了,若你在场,倒要看看她俩能否神气起来……”
还是读书时结下的梁子,五公主同二公主不睦,当初这几位小姐没少狐假虎威,处处挤兑,幸而那位盛气凌人的二公主早已出嫁,不然还有得闹。
纪明夷微微笑道:“公主千金之躯,何必同她们计较。”
五公主也到了将笄之年,只因娇生惯养的缘故,仍是小孩子脾气,不过她今儿倒不是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向纪明夷倒苦水。
她更关心纪明夷的终身。
小姑娘一双眼睛亮瞪瞪的,“纪姐姐,你那天是故意不来罢?”
她虽然天真,倒还不傻,怎偏偏赶上选秀当天吃错东西?纪明夷不是这样不谨慎的人。
五公主叹道:“早知道我差人报个信倒好了。”
以为纪明夷是不想嫁给皇帝——其实她也不想,父皇都那么老了,纪姐姐却像初生的芙蓉花一般水灵漂亮,那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么?
不过给她当嫂子倒是不错,她几位哥哥都很年轻,资质也还过得去,勉强算是郎才女貌呢。
纪明夷啼笑皆非,很怀疑吴贵妃平日都教了她什么,吴贵妃自己又没皇子,犯不着为皇子们的婚事操心呀。
五公主以小大人的模样摇头感叹,恨不得将几位兄长的脾气性情历数一遍,亏得她记性不好,最后只能抓个典型,“父皇这回没给四哥赐婚,我瞧着四哥怪失望的。”
隐约听说对方是永平侯府的姑娘,那不恰是纪明夷?不过时运不巧,偏赶着侯府没送人过来,陛下正着恼呢,王淑妃又在一旁加火添柴——她膝下育有大皇子,本就与容妃敌对,自然巴不得这对母子吃瘪。
皇帝便说要缓一缓,横竖四殿下尚未加冠,不着急。
纪明夷幽然叹了口气,她是巴不得陆斐快些定亲,自己也好功成身退,不然他不着急,她就该着急了。
五公主正陪她发呆,忽然望着廊下大声唤道:“四哥!”
纪明夷一愣,抬首望去,便看到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快步向这边过来。
那是……陆斐?
她其实已不太记得陆斐年轻时是何模样,记忆分明的那几年,他终日案牍劳形,已然早生华发——宁愿对着奏折都不看她,难怪老得这样快。
此刻定睛看去,却比印象里鲜活得很,鼻如悬胆,目似朗星,带着英姿勃发的少年气。
脸颊还泛出浅淡晕红,想是一路小跑缘故——做什么这样情急?如今他俩不过点头之交而已。
短暂的愕然过后,纪明夷神色恢复如常,她不恨他,便犯不上刻意冷淡,虽然心底确有些微不平衡,但那已是过去的事了。
这辈子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只需以寻常心态看待则可。
纪明夷浅浅施礼,“臣女参见四殿下。”
“免礼。”陆斐好容易克制住声音里的激动。
脑海里排演过无数次的重逢,不曾想会在此刻实现。她比他想象中更美丽端庄,也更落落大方,仿佛是庙里的菩萨像投做人身,宝相庄严,生来如此。
陆斐小心翼翼后退半步,以免唐突,“纪姑娘怎么有空前来?”
难道是特意来找他的?心情愈发跌宕起来。
五公主给他浇了瓢凉水,“是我请纪姐姐来的,正说起选秀之事呢。”
陆斐脸上一黯,他不明白赐婚之事怎会起了变数,难道因他重生一遭,连姻缘也变得坎坷了?
他自然想不到纪明夷不愿嫁他,当初两人虽相交不深,可永平侯府境况他多少有所知觉,纪明夷巴不得能摆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