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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最终他们都没能再回来。
    听说,那是年仅十八岁的最小的小孙子第一次出海。
    池年安静地看着沉船。
    海面没风,比起平时更加平静,将沉船的倒影清晰而破碎地倒映出来。
    不远处有人拿着海螺号吹了一声,拉长且粗重醇厚的号子的声音在海面上响起。
    池年嗅着空气里大海的味道,仿佛中好像看到了这艘船当年出海的画面,一家三口一定是怀着能满载而归的雀跃心情出发的。
    或许会喊着号子,或许会笑着商量上岸后吃什么,或许最小的小孙子在高兴自己终于成为了大人……
    池年光着脚踩进浅滩里,站在微凉的海水里,对着沉船郑重地按下快门。
    阴云密布的天空倒映在海里也是昏暗的,生满铁锈的沉船倾斜在画面中央,与海面上的倒映融为一体。
    这天池年拍出了自己这段时间最满意的一张作品,可是心情却止不住的低落。
    美好的事情很震撼。
    可比美好更震撼的,是衰败的美好。
    池年在海边待到心情平静下来才开始沿着海滩往回走,刚走到民宿不远处便听见一阵欢声笑语。
    池年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之前在客栈那几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在沙滩上架好了手机支架,站在一块跳着时下流行的舞蹈,伴随着笑闹的声音。
    池年忍不住笑了笑,想到自己这个年龄的时候,好像是刚刚对祁深一见钟情的时候。
    现在还说要追她……
    撇撇嘴,池年某个男人抛到脑后,转身走进民宿,却在看见站在民宿大堂的窗口前的女人时一愣。
    郑姐站在大开的窗子前,正出神地看着不远处打闹的女生,眼底带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情绪,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听见脚步声,郑姐才猛地反应过来,飞快地看了眼池年,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转身回了柜台后。
    池年看着郑姐有些忙乱的身影,顿了顿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昨晚睡得晚,又在海边待了半天,池年洗完澡晚饭也没吃便睡下了。
    不知多久,窗外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打在窗外的树叶上,发出扑簌簌的声音。
    池年翻了个身,突然被楼下一声杯子破碎的声音吵醒,眼神起初有些茫然,随后逐渐清醒,仔细地听了下外面的声音,没听见动静便准备继续入睡。
    没想到下秒又传来什么倒地的声响,听起来沉闷闷的,持续着时不时响起。
    池年皱了皱眉,给前台去了一通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始终没有接听。
    池年一顿,下秒起身穿好衣服走出房间,越到楼梯口声音越明显。
    她慢慢地下了楼,柜台前空无一人,倒是柜台后的宽敞厨房里传来了声响。
    池年走到厨房门口,下秒震惊地睁大眼睛。
    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难闻酒味的壮硕男人,手里拿着钱包,而郑姐正在吃力地抓着他的手,似乎想要将钱包拿回来。
    “你他妈守财奴啊?赚的钱还不是给老子花的?”男人的声音粗暴不耐烦,伸手就要挣开郑姐的手。
    郑姐死死抓着他:“这是给雯雯攒的钱,我已经给过你不少钱了……”
    “雯雯雯雯,我还是雯雯的老子呢!”男人冷笑一声,“不给就离婚!”
    郑姐停顿了下:“雯雯才上小学,还小,等到……”
    “你他妈知道她还小啊?一个小丫头,也花不了多少钱……”男人说完就要用力甩开郑姐的手。
    可郑姐却始终紧抓着他拿着钱包的手腕,不肯放松半分。
    男人气恼,伸手抓着郑姐的衣领,将她用力地甩到地上,瘦弱的身躯重重砸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郑姐!”池年低呼一声跑上前去。
    刚刚郑姐的身体被男人壮硕的身躯挡着,此时才看清,郑姐的唇角有些淤青,脸颊也泛着鲜红的手掌印,因为挣扎半开的外套,露出带着青黑色疤痕的肩膀。
    池年愣住,看着郑姐身上的伤痕,想到她总是习惯穿长袖长裤的样子,低着头用长发挡住脸颊的样子,冷漠却又在提到女儿时眉眼温暖的样子……
    “哪冒出来的小丫头?”男人满脸的横肉堆积,“这是家事,识相点赶紧滚。”
    池年扭头瞪着男人,心里止不住地颤抖:“你这是犯罪!”
    “老子打自己老婆算个屁的犯罪!”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上前,看着郑姐,“把钱包拿过来!”
    池年看着郑姐始终紧紧护在手里的钱包,死死抿着唇,扶着她的手站起来:“郑姐,我扶你去大堂……”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男人猛地站在二人面前:“老子的话你没听见啊!”说完便要直接上手将钱包抢过去。
    郑姐死死抓着钱包的尾带,没有松手。
    池年见状忙上前,帮助郑姐抓着钱包,男人躲闪不及,竟然真的被她将钱包夺了回来。
    男人不善地瞪着池年:“你真以为老子不敢打你?把钱包给我……”
    “池小姐,不要给他。”郑姐哀求地看着她。
    池年紧攥着钱包,压下心里的慌乱,看着男人:“我进来时已经报警了,你最好……”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恼羞成怒的男人猛地上前,将她用力一挥。
    光洁的地板湿滑,池年不受控地朝一旁倒去,手肘重重地撑着地板,胯骨和膝盖也生生砸在地上,一阵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