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死！”陈凯莉情绪有些激动地将“安乐死”三个字几乎用吼地说了出来。
    “安乐死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说话间，糖糖向她挪近了一些，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如果有一天，我也遭遇了这种变故，我不会和他一样还答应父母再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6个月，我会马上选择有尊严的安乐死。”
    满脸泪水的陈凯莉，视线都模糊了。
    虽然看不清糖糖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却被他那风轻云淡的只言片语震惊得毫不犹豫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许你这么胡说八道！”说话时，豆大的泪又掉落了一大串。
    泪水多得都花了她的妆容，糖糖望着眼前这只有些焦急的花猫实在是忍俊不禁。
    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拿开了她的手却没有松开，继续握着。
    “傻瓜！好了，别哭了，一部电影而已。再说了，你哭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别总让我看到你那么丑的样子，可以吗?”
    说完，他松开了她的手，又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被他这样一说，陈凯莉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又尴尬，悲伤的情绪也缓解了不少，最后愤愤地用手背胡乱地在脸上抹了抹抹泪。
    糖糖见她用手背抹眼泪弄得脸更脏了，只得无奈地摇摇头，默默地又递了几张纸巾给她。
    她接过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望着眼前安静坐着的糖糖，竟有一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
    虽然糖糖只是这样安静坐在一旁陪伴着她，却真真切切地令她的内心安稳了不少。
    见她情绪稳定了下来，糖糖突然合上了双眼，展开双臂整个人瘫靠在沙发上，缓缓开口道，“我最近一直在西雅图和纽约之间来回推进一个项目。每天和你至少都有12个小时的时差。本来要到下个月初才会回来，不过这几天我家老爷子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所以我就先赶回来看看，明天晚上就回去。”
    陈凯莉为之一怔，望着已然疲倦不堪的糖糖，连忙关切道，“你爷爷怎么了，没事儿吧？”
    他扯了扯嘴角，摆摆手，“没什么，就是老毛病犯了。对了，你有空去跟老头说说，让他抽空回去看看老爷子。老爷子年纪大了，不管过去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老爷子毕竟是老头的爸爸。”
    “好。”她讷讷地点点头，并没有多问，只将他叮嘱的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两人又沉默了数秒，糖糖睁开了双眼，突然正坐起来有些严肃地望着她，问道，“对了，最近柳时逸有联系你吗？”
    柳时逸……
    又又又是柳时逸！
    双眉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她抿着唇，缓缓地摇了摇头。
    陈凯莉的眼睛因为这部电影哭得红红的，又这么突兀地被糖糖问及柳时逸，这会儿她的不开心全都写在了脸上。
    她生气地抿着唇、红着眼的模样着实看着有些可怜。
    糖糖尴尬地对她笑了笑，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将已凉了的咖啡一饮而尽。
    “柳时逸的妻子，是我最爱的女孩。”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陈凯莉突然从糖糖嘴里听到这番自白，整个人怔在了那儿，五味杂陈。
    “我在海城初一都还没读完，就被老爷子送去了英国。在英国的那些年里，一直有幸得到她的照顾。16岁那年的夏天，在英国的我突然得知老头和老爷子闹翻了，而且还听说老头只带走了大哥的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我居然被父母彻底地遗弃了！那段时间……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她陪在我的身边，安慰我、开导我。”糖糖自顾自地娓娓道来。
    虽然关于他的经历，陈凯莉也已略知一二，可这会儿坐在糖糖身旁安静地听着他亲口述说着，陈凯莉只觉得胸口酸胀难受，眼眶也不自觉地更红了。
    “我和她一起在英国呆了近十年，曾很幼稚地以为这一辈子都能和她在一起。我记得那是2013年的暑假，20岁的她一个人回海城参加婚宴。回英国的前两天，她了一个私人小型聚会，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当时还在铭创子公司鼎通工作的柳时逸。”他又顿了顿，“回英国后，她突然告诉我，她不愿意再继续留在英国了。她告诉我她对柳时逸一见钟情，她爱他！她要回国和柳时逸结婚！”
    “这个消息对我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当时不论我怎么劝说，她都听不进去。像被人下了蛊似的，生怕柳时逸另择他人。2013年11月底，她突然回国匆忙和柳时逸订了婚。”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订婚后没多久，她又突然毅然决绝地放弃了继续攻读硕士研究生的资格。2015年夏天本科一毕业，就马上回国和柳时逸举行了婚礼。我知道这么多年来在她的眼里，我一直不过是她的一个弟弟，可有可无的弟弟……”
    糖糖停了下来，垂下了眼，神色落寞，好半天才流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不论怎样，我都尊重她的选择也支持她的选择。虽然我是真的非常不喜欢别有用心的柳时逸。但我又希望她的选择不会是错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