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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呲出一声笑,心里怒急,李老爷子何等品格,生出的儿女却狼子野心,他沉沉吁了好长一口气,
“你亲去翡翠宫,将那匕首取回。”
冷怀安便知,这位帝王是打算信守承诺,饶恕李嫔一命。
他应声退下。
“爹爹,这封奏折也是写‘可’?”笨笨歪着头侧身问他。
她这些时日写得最正的字便是这个“可”字。
皇帝抚了抚她发髻,宠溺道,“是,笨笨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
突发兴起,他抱着笨笨环宫游玩一番,最后扶着她立在奉天殿二楼桅栏处。
远处,昏阳交割,最后一抹红霞缓缓褪尽颜色,天地呈现一片青白。
小小的女孩儿,眨巴眨巴眼张望前方丹樨,殿宇浩瀚如卷,铺在奉天殿两侧,大红的宫灯次第而开,如簇簇红梅点缀其中,翘檐伸向苍穹,似贴在天际的玄钩,森严而肃穆。
白玉石阶从脚下往前延伸,将一幕一幕的恢弘铺向远方。
小女孩显然也被面前巍峨的皇城给震撼住,眼神儿亮若星辰,“爹爹,这是哪呀?”
皇帝将她抱在怀里,凝望这许久不曾巡视的禁城,眸眼幽深如墨,“孩子,这是你的家呀。”
笨笨的笑声如银铃穿透天际,“原来我家这么大呀….哈哈哈!”
……….
皇帝回銮后,官署区灯火彻夜不歇,各个衙门也是转若陀螺。
一边是礼部等衙门为立后一事奔走。
一边是都察院,刑部与大理寺为李家造反一事忙碌,
京城表面祥和,实则暗潮涌动,风声鹤唳。
李家根深叶茂,牵扯甚广,朝中勋贵几乎人人自危,生怕某日醒来乌纱帽不保,甚至合族下狱。
而锦衣卫更是隔三差五,搜查李党官员府邸,一时京城掀起血雨腥风。
几家欢乐几家愁。
比起隔壁傅家的热闹,陈府上下已闭门不出。
说来也怪,皇帝好像忘了这位公主,三司只将公主府的下人传去审问,平康公主与徐嘉却是无人问津。
这位金尊玉贵的大公主得知傅娆之女被封为乾祯公主,气得将府内能砸的瓷器都砸了。
后来还是徐嘉拄着拐杖,拦住她,“殿下再砸,咱们可就没银子吃饭了。”
“你什么意思?”平康公主红眼瞪他,跟个小兽似的。
倘若当年,她不将面前这个男人抢回,或许李家还是名门望族,她母亲怕是已被封为皇后,而她将是最为尊贵的大公主,也是那风光的佥都御史夫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这满地的碎片束缚在一方天地,举步维艰。
只见徐嘉丢开拐杖,扶着门框艰难地蹲了下来,将门槛内离得最近的,一被砸歪了鼻子的小金龟给捡了起来,
抬袖将上头灰尘拭去,头也未抬,面色平静道,“殿下,您歇着,臣拿这金龟出去兑点银子…再去菜市挑些你爱吃的小黑鱼回来….”
他扶着拐杖缓缓起身,将金龟抱在怀里,一步步朝后门走去。
隔着一面墙,傅府的欢声笑语清晰入耳,仰眸,雨滴不知何时砸入眼角,他笑了笑,那清白的面容不掩俊秀,他呲着牙,无声地笑了笑,含泪,步履阑珊出后门,往街市迈去。
曾经,有位女孩儿,荆钗布裙,温柔体贴,为他洗手作羹汤,那无声的温馨,犹在昨日。
此刻,他灰头土脸,拄着拐杖,伏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脚下讨好苟全。
若有来生,他定抹平棱角,成为她的裙下臣。
傅娆并不知徐嘉心中所想,她浑然忘了这么一个人。
婚期已近,内廷司遣了教养嬷嬷来到傅府,教授傅娆内庭规矩,及大婚典章礼仪。
傅娆不是娇气的人,将教养嬷嬷的话,一字不漏记下,无论是宫规,习俗,皇亲国戚或宫妃底细皆是牢牢记在心里。
唯独最后那日所教一事,她不能忍。
便是那房中之术。
桩桩件件教的是让她如何主动伺候甚至是勾引皇帝。
教养嬷嬷给她那几本小册子十分烫眼,她只瞥了一眼,便是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册子里的画像奇形怪状,五花八门。
她也并非不通□□,于那事上与皇帝也极是契合。
可她依然费解,怎么会有这样的姿势呢?
她偶尔翻阅医书,也能看到一些烫眼的画面。
可教养嬷嬷教授的前所未有齐全。
起先她是不乐意听的,可嬷嬷却一板一眼,将房中十项全能术悉数教之。
傅娆拗不过她,便神思不属地听着。
教养嬷嬷瞥着她乌溜溜的眼神,轻轻一笑,缓缓将册子一合,
“娘娘,宫里的娘娘们入宫前皆要学这些….”
“我知道,嬷嬷教便是了….”她低头绞着手帕,
“娘娘若学得不尽心,怕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