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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喘吁吁上了二楼。
越过开间,迈过雕窗甬道,跟着他往东折入面江的书房。
门口的小金子乍一眼瞧见傅娆,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县主....”
巨大的惊喜笼罩着他,他似不敢相信,抹了一把脸,再定睛一瞧,确定是傅娆,方痛哭流涕道,“县主,您还活着,您居然活着,太好了....”小金子手足无措地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傅娆满脸愧色朝他颔首,想与他说道几句,念及里面怒火中烧的男人,难为情地朝他屈了屈膝,大步跨入门槛。
小金子会意,含着泪咧着笑嘴立即将门给掩上。
傅娆绕过人来高的黄花梨博古架,便见皇帝已端坐在圈椅里,
只见他面罩寒霜,眼神沉沉如旋涡,浑身寒气慑人。
傅娆娇靥如花,堪堪立在不远处,手绞着绣帕,痴痴凝望他的脸,他面色冷白,眉眼冷隽,于眼角拖出一抹锐利的锋芒。
唇红,眼热,可见肝肺火气旺盛,是真真被她气坏了....
傅娆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一个念头,想治好他的身子。
她往前扑跪在地,含泪唤道,“陛下....”
“臣妇有罪,万死难赎,您切莫因为臣妇伤了自个儿的身子,不值当的....”
裴缙闻言唇齿咬出一抹血色,眼风沉沉扫了过来,涩声问,“臣妇?你是谁的妇?”
他字字千钧,砸在她脑门。
傅娆僵愣住,这些年奔波在外,独自一人时,她便伪装成一少年,倘若带着孩儿,便是妇人装扮,若非如此,难道让旁人以为她是未婚生子么?是以,人人问她夫婿何在,她便借口夫君远在边关行军打仗,邻里街坊总因此,多疼她几分,也敬她几分。
她是谁的妇?
这话让她作何回答?
说是他的妇,他要么?他认么?
她可没脸,也不指望他会原谅她,眼下他发现真相,能不处死她已是万幸,她还能奢望旁的?
眼泪簌簌扑下,傅娆只觉心头千帆过尽,只余一抹悲凉。
她含泪,一字一句颤声回,“我不是谁的妇....我也没有嫁人.....”
垂下眸,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如何都止不住。
裴缙震住,所有恼怒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定定望着她,喜上心头,“你没嫁人?”
傅娆咬了咬唇,闭目,面颊被红晕染透,似有血色破出,声若蚊蝇道,“我怎么会嫁给旁人....”
裴缙听了这话,扶在膝头的手微不可见地颤了颤,绷紧的神经缓缓卸下,随之而来的一抹无力和瘫软。
他陷在圈椅里,好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目光缱缱绻绻朝她投去,只见她穿着粗布裙衫,腰间系着一根湛蓝的腰带,腰如柳素,身姿绰约。
她骨架极好,无论何样的裙衫均能被她撑出亭亭玉立的姿彩。
视线落在她交握的双手,纤细的手指略有几分粗糙,可见平日定是辛苦劳作,手骨轻颤,似极是不安,视线往上,从她饱满的胸脯一闪而过,他闭了闭眼,那夜触过她的那只手不可控地渗出丝丝麻意。
恰才回程路上,一想起有男人对她做那种事,他便动了杀心。
他无论如何接受不了她与旁人亲密,这会要了他的命。
所幸,没有。
“你说的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你编的谎话?”他努力克制着,让嗓音听起来平稳。
傅娆愧色难当,怯怯地望了他一眼,恰巧被他捉住,
她羞得垂下眸,执帕拽着胸口的衣裳,支支吾吾回,“也不完全是骗,毕竟,那个人...他确实一直在边关嘛....”
她声音柔若春水,一点点化开他心房的寒冰,寒意与暖流在他血脉里交汇,他一时僵在那里,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待回味出意思后,只觉这该是三年多来,他听过的最美的声音。
终是有底气地,将视线一点点挪至那张脸。
眸若朝露,灿如春华,当真是粉面含娇.....
虽是梳了一简单的妇人髻,只有一绸缎挽着花儿,缀在发梢。
可那张脸无疑是极美的,气色明艳,杏眼如水。
若说以前的她是娇艳的海棠,眼下的她,便是盛放的牡丹,无任何妆饰,却有摄人心魄的美。
可见她在外这些年,过得极好。
皇帝心里起先涌上的是酸楚,甚至是怨恨,到最后只剩下欣慰和欢喜。
她过得好,他也放心不是。
江风从窗口呼呼灌入,卷起他月白的衣角。
这些年,他在边关风餐露宿,落在她眼里,不知是怎番模样?
她如今是女人家最好的年纪,风华正茂,他怕是老了。
见傅娆始终垂着眼,越发没了自信。
下意识摸了摸下颌,顾忌着皇帝的威严,又欲盖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