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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他捂着嘴微躬着身,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坐倒在地,
    傅娆见他一口气难顺过来,连忙倾身帮他拍背点穴,他一时不察,朝后仰身,将傅娆撞了撞,傅娆就这么跌在他身侧,两个人将将坐在一处。
    傅娆正要挪开身子,见他唇角溢出一丝血色,脸色一沉,
    “叔叔,您是有旧疾吗?还是受过伤?”
    他脸色很奇怪,论理咳成这样,必是胀红,却是瞧不出一点异色,莫不是也易了容?
    裴缙闻言眸色微顿,旋即从胸口掏出一雪帕,擦了擦嘴角,哑声道,“陈年旧疾,并无大碍....”
    都咳出血了,怎会没有大碍?
    傅娆下意识想帮他把脉,手已伸出,目光落在那一方雪帕,眸色蓦然惊住,血脉里的热流顷刻涌至眉尖。
    一股极致的骇浪在胸口翻腾,她身子猛地往下栽了栽,伏在地上,目光牢牢盯着那雪帕,好半晌方寻到自己的声音,“大哥,这帕子上的花纹极是漂亮,哪儿买的?”
    裴缙缓缓垂眸,看向手里那方绣帕,通体雪白,唯有右下角绣了几朵梅花,花瓣粉红沾了些血色,娇艳明媚,花丝细长,栩栩如生,他眉目染上一抹柔情,兀自出神道,
    “亡妻所赠。”
    第45章 认出她
    暮风裹挟着湿气卷了进来, 傅娆膝下有了湿意,浑身僵得厉害,明明是暖和的四月天,她却忍不住颤了几下。
    眼眶涌上细细密密的酸楚, 赶在泄露情绪之前, 她立即别开面庞, 眼泪被火光映得滚烫, 咸咸的渗入她唇齿,她嚼了嚼, 只觉满腔苦涩。
    她背对着他,瘫坐在布席上,脑子一片空白。
    他就在身边, 他就在眼前。
    怎么可能,怎么会.....
    最先涌上来一股欲逃的念头,可转瞬又想,他该是没认出她来。
    她骤然离开,反而引起他的怀疑,他那么英明,她不能露出端倪。
    旋即心口空空落落的, 仿佛茫茫大海里被风雨吹打的扁舟,惶惶不知归处。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与他在这样的荒郊野外重逢, 尤其, 他还带着那夜赠与他的绣帕。
    遥想当年, 他赖在她闺房里不肯回宫,硬求她一物做个念想,她便将这枚绣帕赠与他。
    这些年即便不用刻意打听, 多少也能听闻朝廷一些风向,知他御驾亲征,整整三年都在西北整顿边防,有他亲自坐镇,这些年戎狄不敢南犯,他也亲自领军将防线拓宽,文治武功,实属罕见,被誉为“乾宁之治”。
    她也曾猜想,年号“乾宁”是否与她有关,今日“亡妻所赠”四字给了她答案。
    她以为,他早该将她忘得干干净净,甚至与后宫妃子双宿双飞,不曾想,他将自己折腾成这番模样。
    傅娆心口仿佛被什么掏空似的,又塞进来诸多捉摸不定的念头,将原先平静的心湖给搅个天翻地覆。
    与他分离整整三年半,她过得很好,也很充实,她在潭州遇见了她的师傅陈一山,师傅闻潭州瘟疫,特地赶来援助,在师傅的帮助下,她金蝉脱壳,后与师傅一道自潭州进入湘西苗疆之地,她在苗疆待了整整一年,生下笨笨,编纂《药典》,现在这本典籍又被她扩充了苗疆之地的药材古方,以及巫蛊之术,她为此兴奋之至。
    笨笨满周岁后,她与师傅出山,一路北上,沿途采药辨方,搜集医案药方,充实《药典》,她收获太多太多,压根没闲工夫想其他,只偶尔旧人入梦时,他的面容不经意从她心底滑过,随后涌上涩涩的酸楚。
    那份被刻意压下的仰慕化作祝福,望他安好,她时常想,他也该是很好的。
    可现在,他就坐在她身后,看起来很不好。
    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弥漫在她周身,她视线渐渐模糊,思绪昏沉。
    裴缙陷入沉沉的思绪里,未察觉她的异样,只怔怔望着烛火出神。
    这三年来,他将朝政交给内阁大臣,私下不是不担心的,虽是奏报如常递到他这里,可君王不朝,必定会让某些野心者滋生妄念,战事结束后,他将善后诸事交给心腹将领,乔装简行回京,半路闻龙舟突发事故,折道来了通州。
    他原是打算亲自去医营瞧一瞧,听闻谢襄在那边便止了步,谢襄极是聪明,对他又熟悉,怕是会认出他来,是以在此停留,让侍卫前往暗探。
    裴缙脑海里将龙舟牵扯的各方势力捋一捋,心中也有大概。
    思忖完,朝傅娆瞥了一眼,见她抱着一块干粮,如何都啃不下去。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傅娆颤了颤身,也不敢瞧他,只僵硬地回着,“没什么....”目光瞥见他依然握着那绣帕,似极是珍重,鬼使神差地试探道,“您与妻子感情该是很好吧?”
    裴缙闻言,抿了抿唇,唇齿咂摸着几分苦涩,缓缓摇头,
    “我爱她,她却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