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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睡着了,陛下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她泪眼盈盈望着傅娆,眼底盛满了恐色。
傅娆吃惊,愣愣瞧着她,猜到秋香定是被皇帝的人给敲打过,她闭了闭眼,缓过一口气,问,“他可说了什么?”
秋香指着那些金贵的锦盒,一字一句复述皇帝的话,“陛下说....您明日要赴婚宴,他送些衣裳首饰来,希望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开开心心去赴宴。”
傅娆想起了那个梦,下意识抚了抚嘴唇,她踢得位置不是太好...只希望梦里不是真的。
他是天子,若是伤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及至衙门,傅娆旁敲侧击,问奉天殿有没有召周太医,一整天皆是心神不宁。
冬月十五,贺玲与谢襄大婚,京城一扫前两日的阴霾,晴空万里。
因是天子赐婚,规格堪比郡王,朝廷百官悉数到场,谢府门庭熙攘,贺客盈门。
傅坤恰恰休学,兼之谢襄家中亲戚不多,一再派人说要请傅坤随他迎亲。
是以姐弟俩起了个大早,这是傅坤第一次出入京城权贵圈,傅娆和郑氏替他拾掇一番,他着宝蓝的锦袍,外披玄色绣银纹的大氅,端得是俊秀清致,漪漪如竹。
傅娆寻常鲜少装扮,今日因是以媒人身份坐镇婚宴,少不得穿得喜庆些。
翻来覆去,寻不出满意的来,秋香打开皇帝那夜送来的锦盒,捧出一身海棠红的鲜艳褙子,用金线绣的细密花纹,兔毛镶边,里头有一层夹棉,又轻又软,极是暖和,下裳配了一条粉红的素色长裙。
再从紫檀锦盒里拿出一副镶宝石的金头面,与这一身衣裳极是相衬。
傅娆却摇摇头,“好是好看,太艳了些...”
“姑娘长得这般好,合该漂漂亮亮的才是....”
傅娆不知想起什么,神色微有些恍惚,淡笑道,“旁人的婚宴,不必太奢华....”
桃儿望着明容昳丽的傅娆,思及上回这般装扮,还是她出嫁那日....一时红了眼眶,罕见未与秋香拌嘴。
秋香便寻了一羊脂玉簪,一点翠抱头莲给她插上,再装点几片宝石珠钿,不显得奢华,却又搭配得当。
傅娆瞧了一眼铜镜,满意地点了头。
傅坤提前打马去了谢家,傅娆后乘车缓缓抵达,府内已是喧声笑语,叠闹不休。
管事得了谢襄吩咐,将傅娆奉若上宾。
入花厅落座时,恰恰坐在了平康公主对面。
谢襄父母双亡,家中只一族叔替他操持,圣上开恩,命礼部,鸿胪寺及宫中内监协理,朝中有头有脸的官眷悉数到场。
花厅内姹紫嫣红,拥簇如云,乍眼瞧去,仿若春暖花开。
傅娆坐下片刻,便觉有数道视线往她身上落,她略觉奇怪,朝秋香瞥了一眼,秋香顺着众人视线落在傅娆的发髻上,旋即苦笑。
出门时,郑氏应是觉着傅娆的发饰素了些,压不住这一身海棠红,是以顺手从锦盒抽出一枚蝶恋花的珠钿。
这枚珠钿比寻常的珠钿要大,当中有颗硕大的紫金东珠,俗称鸽子蛋,珠钿用金丝缠绕,雕成戏蝶恋花之状,花瓣点翠,花丝镶珠,环嵌七宝珠石,奢华明艳,工艺精湛。
堪堪这一枚珠钿便将在场女眷比了下去。
平康公主瞧出是宫廷御制,脸色极是不好看,这么好的首饰她父皇都舍不得赏她,居然给了傅娆?
自然也有挑火的,平康公主火气越来越盛,只是想起宫中不明情状的母妃,只能生生压住。
沈柚常年行走皇宫,自然看出这是御赐之物,于一片嗡嗡声中,笑着宽慰,“乾宁县主数次立功,上回又救了大殿下,陛下赏赐隆重些也是常理,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此话正理。”平康公主高抬着下颌,顺坡下驴。
傅娆渐渐猜到问题所在,并不放在心上,这些闺中女子不是比衣裳就是比首饰,也怪无聊的,些许是当了医官,她越发不将这些女人家的争斗放在心上,任由旁人品评。
两位正主皆不吭声,挑火者只能做鸟兽散。
略坐一会儿,谢家已发亲前往贺家迎亲,大约至黄昏方能将新娘子迎回,府内贺客气氛便松散了些,有人提议玩投壶,花厅前头的院子里便设了投壶,姑娘们三两个依次上场。
见人往院子里聚去,平康公主终是按捺不住气性,轻飘飘刺了傅娆一句,
“傅娆呀,瞧着今日谢府喜宴,心情如何?这样的排面,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平康公主这话可谓是踩了傅娆痛处。
她这辈子确实是别想了,隐隐的有些刺痛,被她压下去。
今日是谢襄与贺玲大喜,她不能与平康公主拌嘴,是以起身避开,沿着长廊来到一处偏僻的回廊,凭栏而立,心口的呕心涌上少许,秋香连忙给她递了一枚酸枣,她小口嚼着方才舒坦些。
须臾,一道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傅娆回眸,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