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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求平安顺遂。
不知不觉,唇角溢出一抹恬静的笑,侧眸,冷不丁对上皇帝沉湛的眼,心中一虚,堪堪避开视线,俏生生将脸别过去,忍住喜色。
思及她的欢喜是建立在他失落之上,顿生惭愧,转念一想,她只有这一个孩儿,他却早早是几个孩子的父亲,再不济,还有满宫嫔妃给他生孩子,她同情他作甚?
遂心中放宽,趿鞋下榻。
皇帝已起身走来,坐在刚刚周太医的位置,沉眼瞧她,
“你倒是挺高兴。”
傅娆倒也不掩饰,双手合在膝盖处,略有些拘谨地回答,“臣女昨夜便告诉了您,您不信,非要折腾这半日。”
皇帝并未接话,抬手轻轻抚住她脸颊,手指一点点探入,将她整个脸颊捧起,指腹摩挲她的滑嫩的肌肤,嗓音如绸,“娆娆,朕...是真的很难过。”
傅娆盈盈抬眼,对上他沉沉的视线,他的瞳仁太深,如黑渊,仿佛要将她吞进去,她吓得眼神一缩,垂下眸,略带愧色道,
“陛下,是臣女对不住您,辜负了您一番厚爱。”
这是实话,要将他的孩子带走,是真心愧对他的。
傅娆身子矮下,膝盖下挪,跪在了他跟前。
皇帝闭了闭眼,俯身,下颚贴着她发丝,沉沉吻了上去,默了一会,闭目开口,
“冷怀安,送她出宫。”
每一字说得极重,也极是艰难。
.........
雪过初晴,一抹稀薄的阳光越过云层投下。
羽林卫将宫前清扫出一条大道,铺上厚厚的毛毡,倒是不滑。
午时,傅娆回了太医院,皇帝这边召集群臣议事。
蒋南生经过昨夜与今日细查,查出通政司使梅洪伙同副都御使傅廷玉,构陷左通政杨清河,恰恰锦衣卫都指挥使刘桐也查到一条关键线索,查到傅家一店铺管事身上,怀疑傅珂涉及上回行宫投药一事。
皇帝雷霆震怒,先将梅家下狱,傅廷玉革职,着三司定罪。
而另一头,待刘桐去傅家拿傅珂时,却发现这位大小姐自刎在家中。
给天子下药,按律当诛九族,而现在线索不清,证据不足,傅珂一死,算是以命保住了傅家九族,也保住了皇后。
皇帝震怒,下旨将梅洪杖责三十大板,打得奄奄一息,一家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傅家即便不被诛九族,傅廷玉身陷两案,他阖家老小是保不住了。
满朝文武自有人以证据不足,替傅家求情,可惜开口一个,皇帝发作一个,等回到御书房,皇帝依然怒火难消。
冷怀安小心翼翼在一旁给他顺气,
“陛下,为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动怒,实在是不值当....”
皇帝躺在圈椅里,脸色阴沉至极,“那傅氏女极是狠绝,她自刎无非是怕被锦衣卫捉住,拿她逼问幕后主使,皇后与此事定难逃干系!”
“给天子下药,谁给她们的胆子!”
冷怀安苦笑着劝道,“您别生气了,若是罪名查实,那傅家可是要诛九族,据老奴所知,县主的祖父与傅廷玉的祖父乃是亲兄弟,若要诛九族,县主这一支也要连坐,傅氏女自刎,虽是保住了皇后,也保住了其他无辜之人呢。”
皇帝微顿,脸色这才转好。
傅廷玉还有一弟,傅家二房的老爷傅廷澜,彼时锦衣卫上门拿人,傅廷玉重金贿赂,得以有机会寻到这位弟弟说私房话。
“二弟,我此番死罪难逃,还望二弟设法营救我孙儿,至少保住我长房一条性命....”他老泪纵横,给亲弟弟下跪。
傅廷澜含泪将他扶起,依然愤慨,痛恨道,“我说兄长,你好端端的,为何牵扯皇家之事,与皇后结盟不成,转而投向梅家,首鼠两端,才致今日之祸。”
傅廷玉羞愧难当,抓住他胳膊,悔不当初道,“事已至此,莫再多言。”
傅廷澜却不肯放过他,急道,“那傅娆傅坤一家,本就是孤儿寡母,你何故要去欺负人家?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您这是遭报应啊!”
傅廷玉听他提及傅娆姐弟,气不打一处来,目露血色道,“二弟,你不是不知,太//祖父当年分家产偏爱六祖叔,后来六祖叔被咱们祖父逼走,负气离家,咱们长房实则贪了人家的家产,若等那傅坤高中,他日难保不算旧账,我这也是未雨绸缪!”
“我呸!”傅廷澜将他甩开,愤然拂袖道:“祖父当年已然不对,你如今错上加错,不过是一些家产,还给他们罢了,到底是一家人,咱们傅家百年声誉,毁在你身上!”傅廷澜背身过去不理会他。
傅廷玉扑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二弟,事已至此,说什么已是徒劳,一求二弟继承宗嗣,绵延傅氏香火,不蹈为兄覆辙,二求二弟设法替我留下一血脉。”
言罢,傅廷玉一头往门槛死撞,顷刻头破血流,傅廷澜抱住他的尸身痛哭不已。
往后,傅廷澜以此教训傅家子弟,循规蹈矩,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