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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离他远一点,用时间将那些伤疤给抚平。
傅娆怔愣的片刻,程康已勃然大怒,
“贺太医,你放肆!傅氏是女子,你叫她入宫为医官,是想断她婚嫁之路吗?”
哪个人家乐意自家媳妇抛头露面。
贺太医被程康满脸的厉色吓了一跳,下意识身往后仰,小声辩驳了一句,“左都御史大人,下官亲自问过傅姑娘,她已不打算婚嫁。”
“你....你个榆木脑袋!”程康长袍飞舞,指着他怒道,“哪个姑娘家不想嫁人,她那是被人辜负,心灰意冷!”
被谁辜负,自然是徐嘉。
程康耿直,一心替傅娆不值,顺带刺了徐嘉一把,
辍在众臣之后,被准许听政的徐嘉恼羞成怒,程康的话像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脸颊。
自娶平康公主后,他没一日好过,平康公主奈何不了傅娆,便将怒火撒在他身上,在外,他也备受群臣冷眼,他堂堂驸马,当朝状元,竟是举步维艰。
反观傅娆,被封县主,又立大功,风光无限。
当年那道士批命,说她有旺夫之相,还真是不假,离了她,他如落水狗,而那陈衡呢,不过是成日往傅府跑了几趟,这次以举荐之功,受礼部称赞,听闻礼部尚书已打算将他调回朝廷,有了这一笔功勋,陈衡今后仕途必定顺遂。
更要紧的是,昨日程康亲自见了陈衡,眼下程康当众提及赐婚,莫不是想给傅娆与陈衡做媒?
徐嘉心中的不甘隐隐往上窜。
只可惜,满殿重臣,哪有他说话的地儿。
程康见事情超出所料,也不再藏着掖着,当即撩袍朝皇帝一拜,“陛下,您曾允诺给傅氏赐一门婚事,而臣这里恰恰有一佳婿....”
不待他说完,又一道笑声插了过来,“程老御史,下官这里也有一好人选....”
霍山平日不爱管闲事,可刘桐那人,就是个铁面闷葫芦,若不替他吭声,媳妇定给人抢跑了。
两位大臣相视一眼,便是火光四射。
上头的冷怀安已是被闷得要吐血。
今个儿是怎么了,一个个跟陛下过不去,抢着往他伤口上撒盐呢。
他偷偷瞄了一眼皇帝,却见皇帝深邃的眸眼静如寒潭,不辨喜怒。
傅娆却是被眼前这架势给震到,她怔怔往那高高的龙椅望了一眼,那人被一团明黄的光芒给笼罩,隔得远,瞧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缓缓押了一口茶,也不知是动了怒,抑或真不当回事。
傅娆却不敢赌。
他是天子,他能容忍她不入宫为妃,却容不得她嫁人。
眼下程康与霍山逼着皇帝给她赐婚,岂不是惹怒皇帝。
程霍二人皆是好心,她不能连累他们,更不能连累他们身后的陈衡与刘桐。
帝王心,海底针。
她捞不着,赌不起。
她深吸一口气,以决绝的姿态往前扑下,截住二人话头,“陛下,两位大人关爱之心,臣女无以为报,只是,臣女.....”
怎么办?
能有什么办法,杜绝身旁人给她说媒?
行医...唯有抛头露面行医...方可明志。
病母在上,幼弟还要科考,暂时也不可能离开京城,不如,不如....就入太医院...
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一番权衡,与上次那般,语气变得坚定,
“臣女愿为太医院效力,请陛下成全!”
她清脆的嗓音,如珠玉落地,满殿寂然。
程康与霍山二人皆是愣住,一时都住了嘴。
太医院院正谭正林闻言,脑海里闪现些信息,青州,傅氏,荣善堂....一些线索串联起来,叫他猛地意识到了些什么,脸色寡然一变。
当年的事太过久远,他也做的极为干净。可再如何,坐视傅娆入太医院,始终对他不利。
于是,他立即撩袍而出,拜道,“陛下,太医院不曾有女子为医官的先例,还请陛下三思。”
傅娆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而是将目光投向龙椅上的皇帝。
不知何时,那双搭在扶翼上的手已垂了下来,目光似落在她脸颊...
傅娆心怦怦直跳,错开与他交汇的视线,垂下了眸。
皇帝面沉如水,
好好的论功行赏,竟是演变成这样。
一向擅长洞察皇帝心思的冷怀安在这个时候微一上前,
“陛下,老奴倒是有个好法子。”
“说来听听。”皇帝撩眼看他。
冷怀安拢着浮尘笑呵呵道,
“太医院下设典药局,县主既是擅长制药,不若专职此事,平日闲暇制一些养神安宁丸,平津益气丸之类,既不累着县主,也能让县主施展一技之长。”
等傅娆入了典药局,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冷怀安算盘打得极好。
皇帝看了冷怀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