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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舍不得家人出行的,没见过这样变着法儿的赶人走的,季三郎以前到底多狗憎人厌?
    她没在意家婆态度的细微变化,忍着笑回答:“现在时候还早,好些考完的学子都还没回来呢,府学那边在七月份过去也来得及。”
    孙氏还是舍不得儿子,她算了下,现在五月中,也就还有一个多月,她也就不说啥了。
    阮氏和乔氏就没那么舍不得。
    阮氏嘀咕,“其实要我说三郎去县城住也好,估计三郎再在家待几日,就得有人找他拉架去。”
    陆含玉捐学田那日,季弘远用腚疼做借口回去躺着了。
    后头应了好几次狐朋狗友的请,吃吃喝喝不耽误,就是一问继续考的事儿就顾左右而言他。
    每每等散了场,别人才发现又让季弘远给忽悠瘸了。
    不几日功夫,对季弘远知根知底的村里人就明白——得,季三郎还是那个季三郎,他不想拉屎,谁也摁不动他。
    又压了赌局,前头还输了的人家免不了就要心浮气躁,在家里干仗。
    妇人们忘了季弘远中秀才后,她们主动给家里男人或晚辈银钱的事儿,埋怨家里郎君输得底儿掉也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
    倒是没人说季大秀才不带人学好了,就是埋怨家里人不会过日子。
    被念叨烦了的汉子免不了就要拿陆含玉说事儿,反嘴埋怨娘子不旺夫或阿娘没大福气,家里没赚钱的运道。
    这样一来还得了?
    好几家夜里都闹得鸡飞狗跳,邻里街坊一听就知道咋回事。
    季大郎和季二郎都跟媳妇嘀咕过,他们也不明白,如果三郎不愿意上进,为啥还一直读书?
    跟他们一样早早从私塾出来下地,不就没这回事了吗?
    哦,你天生个好脑瓜,小小年纪就中了童生,臭号里都能考中禀膳生,你还不想上进,别说亏心不亏心,你读书图啥?
    乔氏问出来了,“咱也不是嫌三郎,家里人怎么看三郎都亲,就是他这想法咱实在弄不明白。”
    陆含玉微笑,她明白。
    读书就不用干体力活,一直读书又不想吃科举的苦,那赚钱甚至吃软饭的机会也更多些,季弘远机灵着呢。
    要不是他一直读书,她也没机会嫁给这个大机灵。
    可话不能这么说,陆含玉笑道,“三郎就是年纪还小,心性有些不定,给他点时间,慢慢就好了。”
    阮氏撇嘴,还小呢,大郎在这个年纪,大壮都会走路了。
    乔氏看了眼陆含玉的肚子,陆含玉眼神多尖啊,不等她说话,立刻挽住孙氏的胳膊转移话题。
    “三郎其实现在也懂事,他没闲着,是帮我阿爷的忙呢。”
    她把县城里有人找麻烦的事儿描述一番,又把季弘远的点子跟满脸气愤的季家人也说了。
    孙氏恨得直拍巴掌,“我要在那,大耳瓜子抽死那生儿子没□□的,眼红人家挣钱吃香喝辣,不先转身看看自己多臭!”
    阮氏和乔氏也跟着愤慨起来,乡下妇人骂人,问候别人祖宗十八代都不重样的。
    陆含玉不觉得粗鄙,她只轻轻松了口气,心里也有些歉疚。
    她和季弘远夜里是挺能折腾,但她都偷偷点了自己的穴位让传宗接代的可能流出去了。
    指不定季弘远啥时候就能考中举人,到时候要去京城,她身上还背负着那么多人命的血债,她不敢在这时候生孩子。
    几人说话的功夫,季弘远在书房里乐滋滋看话本子呢。
    对联已经写的差不多,他早练出一手的好字,写字也快,一天就能写百八十幅对联,青衫早往县城送过许多回。
    县城里的估计还没消耗完,他也就没那么勤快,有一搭没一搭写着。
    这时,季大郎和季二郎灰头土脸从外头进来。
    俩人跟孙氏和各自的媳妇问的问题一样——
    “三郎你啥时候回县城?啥时候去府城?”
    不管考不考,能走赶紧走,再不走村里好些人日子没法儿过了。
    季弘远合上话本子,“阿兄和二兄就这么盼着我离家啊?父母在不远行,我要欢天喜地的走那是不孝。”
    “所有人都知道你最孝顺!”季大郎赶紧安抚弟弟,“咱也舍不得你,可你是干正事去,咱不能拦。家里有我和你二兄呢,咱俩连你的份儿一起孝顺就是。”
    季弘远挑眉,“那能一样吗?那我在外,阿娘不得心疼我啊?”
    季二郎抹了把脸,“三郎你先心疼心疼俩兄长行吗?外头人不敢得罪秀才公,都找到咱头上来,人家两口子打架,你看给我俩挠的!”
    他抬起头,季大郎拽拽衣领,俩人从下巴到衣领处都是一道道的。
    季弘远:“……”嗯,打得挺野。
    他都不用问,就知道村里人为啥打架。
    一来是觉得银钱打水漂,二来肯定有人撺掇着闹给他看,是为了不让银钱打水漂。
    季三郎落寞叹了口气,“行吧,兄长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咋办?我走就是了。”
    季大郎和季二郎高兴极了,“那咱这就给你收拾东西?”
    季三郎:“……”你们这是多着急?他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当然,说走也不能立刻就走。
    季弘远多留了几日,跟季父给家里去世的长辈上过坟,这才包袱款款在所有人欢天喜地的送别中往县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