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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袁浚轩走进卧室,把白布盖着的东西一一指给他看,“有我妈妈的,还有外公外婆的,都在这里。”
展开手中的那串钥匙,她说:“我本来不知道这套别墅的存在,我妈临终前才告诉我。毕业后,我才想到要来这里……”
袁浚轩靠在壁柜边,听到“毕业后”三个字,似乎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拉过她的手,抚摸着两根手指的指节,认真说:“如果你觉得太难过,就不要说,过去的事不要想,我们面对以后就好。”
今晚,她把他叫到这里,就是为了把手伤的事全都告诉他,倒也坦然。
“我的毕业音乐会很成功,那晚庆功宴后,我刚回家,就看见李圆媛和周其铭在让人搬我妈妈的东西……”
那晚11点,她载着一车鲜花和玩偶回家,连续几个月的高强度练习已经疲惫不堪,准备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再着手整理出国留学的材料。
迈进客厅,李圆媛先是笑着冲她说:“恭喜毕业!”
她看着妈妈生前的用品都被拿到客厅里,火气瞬间冒上,“谁让你动我妈的东西了!这里面还有外公外婆的旧物你不知道吗?”
李圆媛理直气壮,“这家姓周,不姓程。以前你还算周家人,等出国后,你也不会在周家住多久了,关于程家和你的全部都应该从周家清出去!”
她脚踢着程进生前作画用的文房,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最讨厌别人搬出程进的名头压他。这么多年,天韵集团也应该变变天了!”
周韵斐伸腿挡住她的脚,“我爸呢?我要当面问他!”
“你爸去欧洲考察,月底才能回来!老周的态度你应该很清楚,问不问有什么区别!”
此时,不停有人搬东西从楼梯上走下来。
周韵斐跑上楼,周其铭正站在程婉云的房间内,指着一件价值千万的萨珊王朝古董玉器说:“搬我屋里去!”
这娘俩根本就不是纯粹的清理,鸠占鹊巢之时,还想着大捞一笔。
她拦下搬东西的人,对周其铭厉声说:“这些藏品你无权拥有!”
“什么叫无权拥有?你妈立下遗嘱要给你了?还是作了公证归她单独所有?如果没有,这玩意儿就有我爸的一份儿,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就是我的!”
周韵斐不想看见周其铭无理赖皮的嘴脸,只能尽力阻止这些珍贵的老物件被搬走。
她不是在乎这些值钱的藏品,而是憋着口气,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连故去的人都不放过。
眼见着有人拉开书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黑盒就要打开,周韵斐跑过去一把夺过,“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能动!”
她抱着盒子疾步往外走,却被周其铭堵在门口。
“站住!盒子里什么东西?我看看!”
他双目散发着贪婪,仿佛看见盒子里有遗嘱之类的重要资料。
周韵斐紧紧抱着盒子往外冲,周其铭拽着她的马尾狠狠拉回。
头顶的疼痛让她意识到周其铭的危险,害怕地往后退。
他步步紧逼,忽然伸手抱住盒子从她怀里用力夺出。
周韵斐使出全力不松手,卡在盒子边的手指生疼。
周其铭大概也没想到她的力气会这么大,眼见夺不过,大喊一声:“妈的!”
紧接着,重重一记拳头落在周韵斐腮边,鲜血顿时喷出口鼻。
黑色盒子“啪”一声摔在地上。
男人无节制的力量将她推倒,落地时,无意中碰倒了旁边的木架,放置顶上的地球仪重重砸向周韵斐的手指……
周其铭根本不管疼到麻木的周韵斐,见盒子里只掉出一个手账本,气愤地踢了一脚后骂骂咧咧离开。
……
此时,周韵斐浑身颤抖地靠在袁浚轩怀里,压抑着哭声:“老别墅的钥匙也在盒子里,只是被甩在了桌下,周其铭没看见……后来,家里的司机把我送去了医院……手好差不多后,我让人把他们的遗物悄悄搬来了这里。”
她还在证明自己:“我只是很生气他们的行为……我从来都没有贪图过家产,从来没有……”她咬着牙,头埋入袁浚轩的颈窝,“毕业音乐会那天,他们害我手伤,25岁生日,他们还是不忘给我送份大礼!”
袁浚轩搂着她,轻抚她的后脊,无声安慰,听她痛哭。
手伤后,她就像失了魂,不知哭和笑为何物。今天,她终于把所有的痛楚用眼泪送出。
放肆的哭声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
泪眼模糊间,她才发现那个曾经被击溃的自己已经消失。
因为放下,她才能勇敢面对这段伤痛。
痛哭渐渐变为弱声抽噎
……
周韵斐想起今天的事,眸中闪耀着晶莹,问他:“周其铭又找过你吗?”
袁浚轩摇头,“你继母把家里搬空逃之夭夭,不知所踪。周其铭原本也是要携款逃去澳门,我爸告诉你爸后,派人把他逮回来看管了。”
提起父亲,周韵斐猜到他这么做的意图,冷哼:“他就是想护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怕他坐牢……”
袁浚轩摸着她的脸,吻掉所有泪水,说:“不管他们。以后都会好起来的,有我在。”
周韵斐缓了缓神,吻了下他的嘴角,娇声道歉:“对不起,是我把我们的二人世界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