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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欢眠 第199节

      这事挺严重,宗政慎争位需要钱,铁矿为他提供了来钱的坚实基础,可却与少棠形成了利益相争。
    他既愿意用一半矿来换她自由,又怎么会和她争利呢?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宗政慎离开后,冉少棠与终九畴回到少棠房间,少棠一眼就瞧见桌上摆放的青梅。
    “哪来的?”她问递茶的花管。
    花管看着终九畴,那小眼神里都是同情与怒其不争。
    朝着沈惟庸的住的方向努努嘴:“那位送的。”
    终九畴头疼:这刚打发走一个,又来一个。恢复女儿身的少棠令他危机感不断提升。
    “这花……”终九畴伸手想把花掐成齑粉,就听少棠说了句:“扔了。”
    终九畴心头一喜,看向花管。
    花管拿花去扔,冉少棠看着终九畴:“我决定同意这门婚事。
    醉欢眠
    第302章 上门
    最近几日,终九畴被“婚事”搅的焦头烂额。
    一是少棠要嫁沈惟庸,一是自己要娶冉韶萱。
    而这两件事的始作俑者太皇太后,却突然卧床不起,整个人昏迷不醒,连改诏书的希望都破灭了。
    眼看着成婚的日子,越逼越近,终九畴的话越来越少。
    到成婚的前三天,苏仑有事再请他示下,也就得个“滚”字。
    刘一手被苏仑、方德架着去开导终九畴,却发现人不见了。
    凌乱的桌子上放着一张路线图,图上画着冉府、公主府、沈府、摄政王府四座府邸,以及穿插四座府邸的路线。
    虽然看上去有些乱,但聪明的一手神医捏须认真看了片刻,感叹了一句:“这小子从小就人狠话不多,办大事的必备涵养,你们两个,差远了。”
    苏仑与方德拿着那张路线图研究了半天,在刘一手的点拨下,也终于明白了自家主子的用意。
    深感一手神医的点评到位,精准。
    众人所幸也不去找他了,就在书房里等着人回来。
    干大事,哪能少得了他们两个得力助手。
    晚风刺骨,冉少棠正坐在炉边煮茶,门被人推开,带进一阵寒风,扑得茶炉上的热气四散开来。
    立在一旁伺候的花管,“呀”地一声,想呵斥是谁这么大胆不请自来,恰好对上终九畴一张阴郁的俊颜,所有指责全堵在了喉咙里。
    “你出去,我与你主子有话要说。”终九畴心情不好,说的话自然不客气。
    花管看都没看冉少棠的示下,提起裙子一溜烟跑了。
    终九畴关上门,这才打量起始终坐在炉火旁边,岿然不动的心上人。
    “你还有心情喝茶?”
    他饭都没好好吃,她竟然有闲情逸致搞这个玩意?
    冉少棠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他坐。
    “这是无根水煮的,你尝尝味道。”
    终九畴气呼呼坐下去:“不尝。没心情。”
    “为什么没心情?”
    “你还好意思问?和我拜过堂的妻子要嫁给别人,你乐意呀?”
    冉少棠斟了一杯茶递过去:“和我拜过堂的夫君要娶别人为妻,我乐意呀?”
    终九畴噎了一噎,夺过茶一饮而进。
    少棠还想提醒他小心烫,他已经红了脸,半天没言语。
    少棠悠悠问他:“你介意我和别人拜过堂再嫁你吗?”
    终九畴想都没想:“不介意。我知你心中有我,若不是一道圣旨,你们可能已经结为夫妻了。不过,我有办法解决。你不用担心,一切都交给我。”
    冉少棠看他一眼,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她一直想找到救冉家的万全之策后,才对沈家动手。毕竟沈家也是别人手中的刀,她想通过沈家查出幕后黑手。
    可是,沈惟庸步步紧逼,让她毫无喘息之力,这次她决定以沈家妇的名义在沈府里搅一场兴风血雨出来。慢慢用毒控制住沈家父子后,再做其他筹谋。
    距离冉家满门抄斩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她深入虎穴制住敌人要害,秦晓月等人在外帮她寻人,到时里应外合,也不失一个好主意。
    只是,她有些舍不得终九畴。
    第303章 相离
    窗外起风了。
    风声呼啸着在院子里肆虐。
    大有“西风一夜剪芭蕉”之势。
    冉少棠静静地坐在炉前,凝视着终九畴线条明朗的俊美侧颜,目光久久不愿离开。
    只怕看一眼少一眼,以后就是别人的夫君了。
    从十岁与他相识,到今日,已经近七年时光。
    这世上最让人无法抓住的东西,就是指尖不经意溜走的光阴。
    原来,认识他已经这么久了。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以后的岁月都有他在。
    可惜,终究不能在一起。
    最近,她常常反复问自己,她重活一次的使命,与放弃同终九畴厮守相比,倒底值不值得。
    是嫁到沈家查出幕后真凶,救下冉府上百口人的性命?
    还是抗旨不尊,与终九畴离开高兮,从此相依为命,白首不离?
    这真是折磨人的选择。
    暮色四合,院子里的那棵海棠树刹那间不再晃动,风似乎停了。
    “终九畴,你将来若娶了别人,不要让我知道。”冉少棠突然站起来,“以后别来找我了。我要嫁人了。”
    她原想开口,让他等她。
    她知,只要她求,他一定会做到。
    然而,她不会放弃家人的性命,却也不能委屈了他。
    只好,放他走。
    想到他将来会在清晨起床后,为别的女子画眉,她就心如刀割。
    所以,以后,便老死不相往来的好。
    终九畴也站了起来,整个人如巍峨的青山罩向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冉少棠微仰着头注视着面前愠怒的男人,用铿锵有力的语气支撑着自己:“你明明听清了。再说一遍又有什么意义。”
    “我听清了,却没听懂。你是要与我断情绝义?”
    终九畴的尾音里有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颤抖。
    冉少棠垂下眼睛不看他,清冷地道了声“是”。
    “你不后悔?”
    “不后悔。”
    “你都不努力一下,就这样放弃我,放弃我们的感情?”
    “算我欠你的。”
    终九畴大笑一声:“你欠我的你还吗?”
    “还。日后有机会一定还。”
    “好,你记住今天你说的话。但愿不要后悔。”
    门被打开,他大步走了出去,头都未回。
    冉少棠注视着他决绝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良久,才发现风虽停了,空气却冰冷的使人遍体寒凉。
    终九畴,请珍重。
    一匹骏马奔腾在茫茫夜色中,在城门即将关闭的一瞬冲出了城。
    终九畴驰骋在郊外的官道上,脑袋里顶着一团怒火,却无处发泄。
    他去找少棠,本意是与她商量自己的计划,并合盘托出真实身份,共同对付沈惟庸。
    谁知不等他开口,少棠却绝了两人之间的念想。
    他一气之下问她会不会后悔,她没有丝毫犹豫就说不悔。
    好。
    既然你不后悔,既然你说要还,那就成全你。
    终九畴冷静下来,调转马头回了城。
    城门已关,守卫不让他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