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纸团从后面扔过来, 小助理a捂着脑袋：“谁扔……”
    一扭头就看到总监站在身后。
    两人一下闭嘴急忙站起来去找事儿做。
    看着逃奔的两人，总监无语。
    现在的小女生都怎么了，家里外甥女成天问他芋泥cp是不是真的，这里两个人蹲着都能磕起来。
    这个糖有什么好磕的，圈里人谁不知道是假的？
    而且两个人一冷一热，性格都不和，怎么就成了全网磕的cp？
    他真是不懂。
    收回目光，他接着监督大家工作。前方，枥老师正在拍摄，周围工作人员也各司其职。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枥老师已经换了几套衣服，拍摄即将落入尾声，他正要去看俞老师准备怎么样时，一把压低的尖叫从身后传来。
    “啊啊啊！今今好好看！”
    总监磨牙，又是你，还能不能敬业点，不是被艺人看笑话……吗？
    一扭头就看到刚踏出房门的俞雁今。
    他皮肤苍白、下颚消瘦尖尖，正低头整理着手腕上的红色腕带。不经意露出的半张脸仿佛高贵的天鹅既脆弱又勾人。
    双眼漆黑，五官精致，只有那翘起的唇才有了一点点粉润的血色，和手腕上的红色腕带交相辉映，病态又瑰丽。
    抬眉瞬间，那双潋滟的眼撞入眼帘。
    但听到小助理尖叫哑然一笑时，乖软又干净，和刚才不经意露出的一幕简直两个极端。身上那件很素的白色衬衫这会儿竟无比合适。
    总监眼底惊艳一闪而过。
    就算他们和圈里不少高颜值的艺人合作过，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俞雁今在好看的行列里也当属前三，而且此时在苍白又浓烈的妆容下好看得勾魂摄魄，
    看过熊尓角色设定的他更清楚，和那个角色无比适配。
    怪不得熊尓要用他。
    总监反应过来，大步朝俞雁今迎去：“俞老师，您先休息一会儿，枥老师马上就拍完。”
    “ 不急。”
    俞雁今悠哉点头，看着灯光璀璨的摄影棚里的枥越铮。
    拍末世题材的电影，衣服就鲜亮好看不到哪里去。不华丽，但那简单的裁剪却把枥越肩宽腿长、高大挺拔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双半旧的靴子往上，矫健的长腿猛地踢出，仿佛如猎豹出击。
    俞雁今恍惚想到上一世看过的《末世》这部电影，当时的枥越铮和此时的他仿佛重合，却又仿佛有那么一丝丝不同？
    但哪里不同？
    隔着灯光十足的摄影棚，看到枥越铮漆黑又锋利的眼睛。
    正出神，摄影师道：“好了，辛苦枥老师了，您先休息一会儿，俞老师，您看要是差不多了，我们弄好布景，直接就拍？”
    俞雁今一下回过神：“好！”
    枥越铮一步步从灯光耀眼的摄影棚走出。
    俞雁今抬步朝前走，超有脾气的一言不发和他交错而过。
    一看就是很塑料，很肤浅，外人都可以看出来的关系不好了。
    俞雁今撇嘴。
    装什么装，上个月还捏着我下巴问我喜欢谁呢。
    谁还不会摆架子。
    拍拍手大步走到摄影棚。
    摄影师看着漂亮得脆弱邪肆的俞雁今，双眼一眯：“俞老师，我们先拍几张找找感觉。”
    俞雁今欣然点头。
    侧身时，转头向镜头。打光板背景下，那张苍□□致的脸笑得干净轻快，如漆珠般的眼轻轻上翘，衣角翻飞，好一副春日少年。
    靠在破烂的车旁的，唇峰绷紧，眸色漆黑冷淡。
    又末世的夕阳沙漠背景，也有晦涩废城里那一抹最纯白的清晰。
    接连换了三套衣服，摄影师双眼越来越亮，快门按个不停，夸赞声层出不穷。
    “俞老师您太上镜了。”
    “雁今再换个动作，对对，就这样，这张张力好。”
    “今今再换个，好了！”
    “宝贝儿乖，我们换套衣服再来拍。”
    宝贝儿？
    当枥越铮重新补了妆出来，就听到这句话。抬眼看去，摄影棚里的俞雁今璀璨夺目。
    仿佛与生俱来的天赋一样，他知道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转身、抬眼，怎样的姿势，怎样的角度最适合自己。
    以及一颦一笑、一抬眼、转身，挥袖、回眸，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的俞雁今甚至是黑化后靠在椅子上，都有种俯视而不屑的苍白消瘦的华丽。
    他蓦地想到上次在颁奖典礼上表演的俞雁今，也是如出一辙的惊艳夺目。
    他静静的看着，直到摄影师激动道：“宝贝儿，衣领袖子解开两颗。”
    枥越铮眸色一眯，看着俞雁今轻快应一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纤细的脖子还有漂亮的锁骨。
    刹那，他清晰听到身后传来两声吞口水声。
    枥越铮脸一沉。
    “靠着车，对，侧脸，转身，重复两次我们抓拍，好的，衣服往下扯一扯……”
    摄影棚里的少年半靠在破烂吉普车边，微微伸腿，笑容慵懒。身上的纯白潋滟和身后沾染了灰尘的破旧车子形成鲜明对比，还有锁骨下那一抹若隐若现的春光。
    有什么比半露不露更好看的吗，当然是若隐若现的美人啊！
    摄影师：“对、对，要不再解开一颗扣子？”
    就在他恨不得让俞雁今再解开一颗的时候，突然眼皮一跳，到了嘴边的话一变：“两颗就够了！”
    周围一片长吁短叹，两颗怎么够。
    三颗也可以凑啊！
    他们眼睁睁看着俞雁今扣上第三颗扣子，开始拍摄，可以说十分之失望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俞雁今拍完一组照片，正重新补妆，一抬眼就看到坐在摄影师旁的枥越铮。
    他一愣：“？”
    毛病。
    监督谁拍摄呢？
    刚才一副看他一眼，就要自挖双眼，现在一直看毛线啊！
    正莫名其妙，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衣服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崩开了第三颗。
    他面无表情扣上扣子，接着拍！
    几套衣服换完，单人照总算拍得扎不多，俞雁今松口气，正要卸妆走人，和枥越铮离个一百八十米，就听摄影师道：“俞老师都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我们来拍双人照？”
    俞雁今脚步一滞，茫然：“双人？”
    他又不是女主角，干什么要和男主角拍双人啊？
    是不是搞错了。
    摄影师：“是啊，两位在电影里对手戏很多的，得拍几张张力足一点的照片。”
    俞雁今：“……”
    简单补妆后他重新回到摄影棚，就看到站在一边的枥越铮。
    拍就拍！
    反正很快就能搞定。
    简单补妆，俞雁今走到灯光灼灼的摄影棚，就看到站在一旁的枥越铮。
    换了身黑色皮甲，疏冷淡淡，正整理手中武器。
    俞雁今脚步一顿，站在了一米开外的地方。
    两人明明站在一个摄影棚，但却像是要分出楚河汉界。
    摄影师头疼：“两位老师靠近一点，这么不好拍啊。”
    俞雁今挪了半米。
    摄影师痛心疾首：“再近一点啊。”
    都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怕站在一起！
    俞雁今又往旁边挪了半米，然后突然碰到了某人肩膀。
    那一瞬的碰撞触感敲击着身侧，他下意识绷直肩头，就听摄影师道：“就这样！好的，枥老师抬手揽住俞老师肩膀，你们都看过剧本啊，剧本前面的好朋友，俞老师你笑一笑，最好笑得阳光灿烂有酒窝那种，枥老师包容温柔的低头看。”
    俞雁今：“……”
    神他妈笑出酒窝，这是好朋友该有的姿势吗？
    但现在天大地大，摄影师最大。
    俞雁今默默笑出一脸酒窝，然后一抬头就对上枥越铮的眼睛。
    深沉冷淡的褐色，相差不离的姿势，俞雁今一下想到那天晚上。
    他笑容像是卡在脸上，在导演咔擦快门说ok的那一秒，立刻后撤一步。
    摄影师道：“好，接下来我们拍一张对峙照，俞老师手里的重武器枪举起来，枥老师走远一点。”
    俞雁今松口气，扛着死沉死沉的武器，透过武器的倍镜蓦地撞见枥越铮的眼。
    锋利而沉稳，就仿佛比起一个月前明显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