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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官员搞明白了贷款消费的细节,坚决的反对,这贷款消费的理念太超强,一点效果都不会有,多半又是一次白折腾。
“白折腾?”胡雪亭笑,“怎么可能。”
……
茶楼中,说书先生兴高采烈的说着:“……张龙死了之后,跟随着鬼差踉踉跄跄的在阴曹地府中前进,不想竟然遇到了以前的发小赵虎,所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能够在阴曹地府遇到了同一日死的发小,这缘分实在是妙到了极点,张龙也不在怕了,与赵虎聊起人生。张龙感叹着,‘吾辛苦了六十年,住茅屋,吃窝头,起早摸黑,纵然河水结冰,也不敢有一丝的偷懒,终于在昨日存够了银子,买了新房子。虽然一天都没有住过,但是想想那明晃晃的三间大瓦房,吾心里就不由的自豪无比。’赵虎也是感叹万千,‘吾同样辛苦了六十年,住在三间大瓦房中,每天吃白面馒头,睡到日上三竿,天气冷就在家里多睡一会,昨天终于还完了房贷,再也不欠钱庄银子了。’……”
周围的听众窃窃私语,这张龙不就是他们自己吗,辛苦了一辈子什么都没有享受到,就知道存钱存钱存钱了,可是像赵虎这样负债过日子,却又显然不符合华夏人的习惯。
“俗话说,无债一身轻,背了几百两银子的巨债,我是睡觉都睡不安稳的。”有人摇头,欠钱过日子那是王八蛋,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可是,那张龙真是可怜啊。”有人长叹,一辈子没有住过好屋子,吃过好东西,到了老了除了有银子留给子孙后代之外,还有什么?
“能有钱留给子孙后代,你还想要什么?”有人厉声道,身为父母就是要给子孙谋划,谁的祖辈不是如此,谁没有享受过祖辈留下的好处。
议论纷纷中,绝大部分人是坚决不信贷款过日子的,动手搭一个破茅屋又不需要钱,住破茅屋就住破茅屋,总比负债累累的强。“没钱了,以后看病怎么办?”有人想的更多,养儿防老未必靠得住,买房子享受更是靠不住,手里留一些银子给自己治病也是好的。
有些人犹豫不决,贷款住豪宅固然太不靠谱,但是想想张龙的一辈子真是可怜极了,越想越是悲从中来。
“唉,贷款住豪宅风险太大了,但亏待自己也不行。”有人想了半天,决定折中。
“走,我们去买新衣服新家具。”有人大声的招呼着家人,贷款买房子然后背一辈子的债务有些下不了手,但是对自己好点,买些便宜的物什总是应该的吧。
“与买豪宅比,买一些衣服算什么?”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没有负债买房子,简直就是为自己家省了一大笔钱,稍微对自己好些那是应该的。
“就算钱花光了也没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房子就去贷款啊。”一些百姓拿这个做借口,大肆的消费,受到了不少人的鄙夷,当父母的不做长远考虑,做子女的倒了大霉了,但一转身就给自己多买了一些东西。“和那些丝毫不顾子女的人比,我们负责任多了。”
一个个府县的消费指数上报到了朝廷,各个官员都松了口气,经济终于有些拉动了,提出要拆房子之后提出开窗户,果然响应的人就多了。
“圣上果然生财有道啊。”虞世基和裴蕴笑着,商业超前的繁荣。
胡雪亭看着这平均每户人家多买了一件衣服的超前繁荣的商业,唯有苦笑,古代人真是太不重视商业了。
微风吹过,御花园中的花香飘到了凉亭中,胡雪亭呼吸着花香,微微的感觉到了一丝夏天的温度,心里又烦了几分,取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要不要再加大力度推广一下?
小琉璃趴在案几上看,忽然笑了:“师父,这个字写错了。”她指着“光棍节”三字,从来没有见过“节”字,一定是错字。
胡雪亭瞅小琉璃,捏她的脸:“啊呀呀呀,小琉璃好聪明啊。”小琉璃兴奋地睁大了眼睛,继续看胡雪亭写了什么,纸上都是一些“五折促销”,“国庆长假”等等的字眼,她时不时的指出错字,欢快的叫着。
“这发展经济真是艰难啊。”胡雪亭抱着小琉璃的腰,任由她在案几上乱爬乱翻。既不想老老实实的走小农经济,靠时间和人口在千百年后自然产生资本主义,又搞不定商业经济,难道只能走计划经济?她微微的摇头,在大越的国土上划定何处是农场,何处是工长,何处是山林,已经严重的超前了,要不是如今地广人稀,不在乎折腾,朝野早就因为她的命令而大闹了。
小琉璃的笑声中个,胡雪亭想到了大越或者说华夏一直以来的人口职业分布,大随朝5000万人口中只怕有4500万人靠着种地、收租生活,剩下的500万人中需要包含工商业、朝廷官员、军队等等。大越朝呢?只计算华夏版图中的人口,大约在3500万左右,而这些人中的农业人口至少有2500万,这还是大越朝玩命的向四周扩张,工业和军事不断的吸引人口的结果。大越朝有2500万被束缚在土地上的人,又怎么可能摆脱小农经济呢?但民以食为天,不解决吃饭问题,几个人敢去发展工业和商业呢。
“还是要加大农业产出。”胡雪亭低声道,“想要改变小农经济,除了发展科技,加大生产力,改变物资紧缺的情况,真是没有别的办法啊。”
只有地里的粮食多得几辈子都吃不完,猪肉便宜的都没人想吃了,才会有越来越多的百姓从农业中解放出来,才会有人真正的面对昂贵的人工,而不是听着不少商铺作坊大价钱招工,却仿若无视,用力鄙夷着这些商铺作坊的伙计没有土地没有粮食,在灾年荒年会饿死。小琉璃隐约听见了什么,回头看胡雪亭,却被她抱在怀里拱啊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