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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几个副将用力点头,招呼着士卒建墙。
董纯望向远方,一群士卒正在修复某个箭塔,这个箭塔是在大越军队入蜀的时候破坏的,此刻却必须修复。他看着成都方向,李浑用右屯卫的性命换来的他全军退守要道的机会,万万不能浪费了。
“传令全军,敢擅自撤退的,杀无赦!”董纯厉声道。副将点头,严厉的军令已经发了十几遍了,全军都感受到了董纯的杀意。
但仅仅是严厉的命令是不够的,董纯看着远处,心里却在推演着战局的走向。杨広人多,又有新式武器,打破那些小关隘是必然的,他该如何补救战线的漏洞?是不是该放火烧毁一些道路?但烧毁了道路,大越的援军也无法入蜀。
一只信鸽在众人的注目之中落了下来,立刻有人去取了信件,交给了董纯。董纯取过了小小的纸卷,没有展开,转身看附近的将士,众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慌。大越朝开国以来最大的败仗就发生在他们的身上,皇帝胡雪亭会怎么看待他们,会下什么命令?
董纯悄悄的深呼吸,慢慢的打开了纸卷。纸卷中的言语简单至极。
董纯笑了,将纸卷递给了其余将领。
“传令!向成都进军!”董纯厉声道。“圣上有旨,杀光所有反贼!”
没人感到意外,大越从来不姑息任何的反叛,一人反,杀一人;一族反,灭一族;一城反,屠一城;一道反,诛一道。蜀地百姓敢反叛,大越绝对会杀光所有反贼,哪怕蜀地没有一个活人也绝不会让被杀的大越官员含冤九泉。
……
蜀地某个城池。
一面大随的旗帜孤零零的在城头迎风招展,有几个百姓站在城墙之上,远远的望向城外,勉强挤出笑脸说着话。城门紧紧的闭着,城门后堆满了各种杂物,堵死了通路。街上冷冷清清的,店铺都关了门,偶尔有人经过,也是缩着脑袋,快步而过。
“一群胆小鬼,圣上就快到了。”有人大大咧咧的道。
“圣上是大随的天子,有龙气护身的,胡雪亭算个鸟,只要圣上弹弹手指,胡雪亭就化为了脓血。”那人大声的叫着,周围却没几个人理会他。事情明摆着,那些鼓动众人起义,推翻了邪恶的大越的大随忠臣都消失不见了,这其中的含义与久久不见杨広的踪迹连在一起考虑,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是不是被人当刀子使了?”有人脸色难看极了,畏畏缩缩的问附近的人,附近的人个个脸色惨白,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怕什么?胆小鬼!”那大大咧咧的人凑过来,大声的道,得意的看着周围一张张惨白的脸。“才过去几日?以为圣上是你老子啊,说来就来。圣上要找几百个人抬轿子,要在路上铺满了鲜花,还要几百个丫鬟拎着金马桶,没有几个月怎么可能到这里?”他傲慢的看着众人,这点都想不到,实在是笨死了。
有人扫了他一眼,没空却分辨圣上的身边没有“丫鬟”,只有宫女和太监,更不会用金马桶。他只是对着周围的人说道:“若是圣上未至,而大越军先到,该如何是好?”
众人的脸色更加的白了,一点点的血色都看不见。
那大大咧咧的人大声的笑:“怎么可能,大越的贼人在江南呢,怎么可能比圣上来的快,没有三五年,大越的贼人怎么可能到这里?”
其他路人有些受不了这个白痴了,冷冷的看着他,道:“五十里外,就有大越的军队!”五十里外,有一个小小关隘,里面只有不到二十个大越士卒。
那大大咧咧的人脸色大变,怎么都没有想到大越军队距离这么近,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我听说,大越对反贼从来不手软。”有人说道,众人都不吱声,蜀地与李浑和董纯军打了几年了,对大越的消息听得多了,大越屠城灭族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杀官就是造反,造反就要诛灭九族。”有人颤抖着,只觉自己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会跟着别人造反呢,这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
“别担心,我们什么都没做,是那些地主老爷干的,他们已经跑了,要找人算账就去找他们,与我们无关,就算皇帝也要讲道理!”那大大咧咧的人听到灭九族,脸色大变,急忙跳了出来大声的说着,当时他们真的没有动手杀大越的官吏和农庄的管事,他们只是兴高采烈的跟在后面看热闹,只是大声的叫好。“天下哪有看热闹也要死罪的道理?”
“你说,对不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他一个个的问着周围的人,周围的人冷笑着:“江西反叛,百万人都被大越屠杀了,你说,有没有这个道理?你说,皇帝讲不讲道理?”
那大大咧咧的男子慌了,声音尖锐了不少,厉声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终于知道附近的人为什么如此的惊恐了,这是要人头落地的事情,能够不惊恐吗?
“大越军队一到,全城鸡犬不留。”有人哭了,该死的,当时看县令衙役农庄管事被活活打死是多么的开心啊,哪里会想到大越皇帝不讲道理,动辄屠城的。
一群人脸色惨然,大随皇帝迟迟不到,大越皇帝到了就是屠城,这活路究竟在哪里?
“那怎么办?”那大大咧咧的男子大声的叫着,脸色通红的瞪着周围的人,只看见周围的人一脸的茫然和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