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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哥,回到扬州之后我们就去酒肆喝个痛快!”某个李阀将领对人说道。
“喝个头!”那二十八哥反对,“老子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家中的子女都拎出来,放到军营之中好好操练一年。老子为了当纨绔流血又流泪,老子的子女敢当纨绔就拖出去打死了。”
一群宇文阀和李阀的将领用力点头,子女还算了,想想那些没有上沙场的同族子弟真是立马炸毛了,凭什么自己流血玩命,那些人却躺赢?回去之后必须对同族之中的纨绔严厉管教。
“只是不知道这杨広和杨暕父子去了哪里。”李浑看着远处,微微皱眉,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了何处。一直有消息说杨広杀入了西边的蛮夷之地,但是却再也没了消息,不会是死在了吐谷浑党项等地了吧?
“也不是不可能。”某个李阀的将领道,若是杨広大胜了蛮夷,早已率军回转以守蜀地,如今一直不见人影,这在蛮夷之地病殁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听说吐谷浑之地多河流,地势不利于骑兵行走,气候与中原大异,中原人进了吐谷浑就会头晕眼花流鼻血而死。”那李阀的将领道,杨広夫子也是人,遇到了异常的气候之后水土不服又有什么奇怪的,总不见得是皇帝就不会生病了吧。
“难道来护儿,薛世雄,李靖也都病死了?”李浑摇头,杨広此人心胸狭窄,哪有这么容易死的,肯定是在哪里想着报复社会。
宇文化及皱眉,一路征讨巴蜀,各个大将的旗号倒是都见到了,但怎么看都是虚立旗号,一群名将当中出了屈突通各个消失不见。
“叛逃?”宇文化及试探着问道。
远处又是一阵欢呼声传了过来,似乎是又有一队士卒冲上了城头。
“这杨広势微,越是处于高层,越是看得明白,任凭他才高八斗,大随正统,这天下都已经是胡雪亭的了。”宇文化及对杨広鄙夷极了,一直说宇文家都是纨绔败家子,杨広就不是纨绔吗?若是宇文化及与杨広易地而处,要么早早的投降了胡雪亭,要么就率领大军在胡雪亭西征的时候杀入中原,决一死战,在蜀地偏安绝不会有好下场。杨広选了下策中的下策,在天下逐鹿之中绝无幸理,这跟随在杨広身边的将领自然要为了自己的未来考虑,叛逃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叛逃,已经是很有人品的了,杨広久无音讯,很有可能就是被一群心腹杀了。”宇文化及道,语气中虽然有些轻佻,其实心中却有些发毛。自古英雄末路,多有发生被心腹卖主求荣的,他自问若是到了绝路,这宇文阀中谁人会卖他,谁人只是叛逃?他又会不会卖主呢?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李浑沉吟着,轻轻的挥袖,身上的甲胄哐当作响,这穿了几年的甲胄了,微微举手抬足就会哐当作响,但这挥衣袖的举动已经深入了骨髓,他依然没有改掉。“绝路啊。”他低声道。这杨広走到了绝路,身边的亲信就会叛逃?
李浑出了一会神,想着杨広身边的众位大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从眼前掠过。
“不论杨広如何落魄,来护儿定然是不会背主的。”李浑慢慢的道,来护儿从杨坚的时代开始,就与杨広关系密切,深受杨広的信赖,这才能掌握了御林军,天下皆以为来护儿忠义无双,哪怕杨広下令杀了来护儿,来护儿都绝不会背叛杨広,如此忠心之人,怎么可能背主?
宇文化及轻轻的笑了一声,原来李浑这么幼稚,生死关头,谁在乎名誉。
李浑淡淡的笑,宇文化及终究嫩了,看人不能只看自己最关注的东西,还要看别人最关注的东西。来护儿已经一把年纪了,只怕最看重的就是身后的名誉,他怎么肯背叛杨広,被天下耻笑?
“都小心些,杨広说不定就在左近。”李浑下令道。蜀地已经给打到了成都城下,已经在覆没的最边缘,杨広想要翻盘的唯一机会就是乘着右屯卫军关注着进攻成都,偷袭缺乏护卫的右屯卫军中军营地,一举斩杀李浑。
命令在军中一道道的传下去,李浑淡定无比。他一直留着一支最精锐的骑兵部队和(弩)箭队伍跟在身边,就是为了有人想要偷袭中军营地而预备的。
“李某庸才尔,不敢与诸葛比肩,唯有谨慎二字却可与诸葛一较高低。”李浑捋须微笑,要是诸葛亮像他一样谨慎,会有街亭之失?
“阀主一生谨慎,深谋远虑,乃大将风度。”一群李阀的人努力拍马屁,早就知道李浑怕死,身边至少跟着五百精锐(弩)兵,就是静斋的人杀过来都能够秒了,这贪生怕死到了这个程度,已经不是谨慎可以形容的了。
李浑微笑点头,对阿谀奉承之言坦然受之,区区骑兵和(弩)箭部队不算什么,他还在数里之外安排了另一张底牌,那就是飞艇。
要不是为了锻炼右屯卫军,他早就使出飞艇的绝招了,保证蜀地的百姓全部跪下迎接神仙。
“杨広若是不来也罢了,若是敢来成都,李某定然就生擒了他。”李浑仰天大笑。
……
成都城中,一众将士脸色惨白,这城头之上已经有了越来越多的大越士卒,这破城只在顷刻之间了。
“杀过去,杀过去!挡住!”随军的将领们怒吼,士卒们却少有冲向缺口的,更多的人拼命的逃跑。
“我们是守城!我们有数万人口!只要人人血战,反贼绝不可能破城!”某个随军将领厉声叫着,挥剑斩杀了数个逃兵,却止不住逃跑的士卒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