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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将领与第二方面军司令正在用餐,桌上放着煮熟的水果,鲜美的牛肉,以及葡萄美酒。这些菜肴实在是太寒酸了,但外出打仗,哪怕是贵族也只能因陋就简。
“大越人竟然没有出击?”第二方面军司令真心有些遗憾,要是昨晚再打一场,他的功劳簿上很容易的就可以加上“夜战数万大越人”。
“雨水太大了,没有几个人受得了。”某个将领细细的切割着牛排,他们这些将领在废墟中有独立的房间,淋了雨之后可以得到热汤和干衣服,但普通士兵只怕会得重病。那些大越人可不像拜占庭的军队容易得到补充,他们不可能愿意因此损耗士兵。
“或许是拜占庭的勇气吓住了他们,一支敢于在暴雨中作战的士兵是不可战胜的。”另一个将领摇晃着葡萄酒杯,香气扑鼻。一群将领用力点头,这个判断更适合写成报告。
“派人盯着大越人,只要他们不撤退,我们就没有必要进攻。”第二方面军司令道。每隔三五天,带几百个骑兵去晃悠一下,吓唬吓唬他们就好,只要拖住了这支大越主力,拜占庭第二方面军就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对了,重骑兵们到了没有?”若是有什么是让第二方面军司令不满的,那就是那支重骑兵了,不肯从沼泽中进攻还能理解,重骑兵过沼泽根本是找死,但绕路后就失去了消息,肯定是跑到哪里去偷懒了。
“没有这支重骑兵,难道还要我们步兵去吓唬大越人吗?”第二方面军司令不满极了,步兵吓唬敌人的效果可不怎么样。
某个将领快步走了进来:“有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第二方面军司令放下刀叉,拿起雪白的手巾擦拭了嘴唇,淡淡的道:“看你的脸色,我就知道不会是好消息。”那报信的将领几乎是愁容满面,傻瓜都知道消息非常糟糕。
“我们失去了一千多人。”那将领道。昨夜淋雨的副作用比想象的还要巨大,一万士兵当中有一千多人直接就发烧躺下了,对拜占庭的将领们而言,这一千多发烧躺下的人就意味着死亡,更糟糕的是,这只是一个开始,明天,后天,大后天,会有更多的士兵因为伤口发炎,因为着凉发烧,因为喝了不干净的雨水等等原因而痛苦的死去。
“哦,加上英勇战士的拜占庭勇士,我们损失了两千多人。”第二方面军司令有些感慨,开战第二天就折损了两千人,这是何等烈度的作战啊,足以写入拜占庭的历史。后续的损失?哪次打仗不是会死上不少伤兵的,一点都不稀奇。
“大越折损的数量一定比我们多。”某个将领笑着,暴雨是公平的,所有人都会被冰凉的雨水淋到,患病的几率更是公平的很,大越在城堡中有四五万人,按照拜占庭百分之十的折损率,大越就会有四五千人被寒冷的雨水击倒。
“让各方阵统计一下昨天的战果,我要立即向君士坦丁堡汇报。”第二方面军司令道。
一道道的统计命令传了下去,各个方阵的将领在暴雨中训话。
“所有人仔细的回想昨天的战斗,有没有砍到敌人,有没有杀死敌人,统计一下,汇报过来。”某个方阵的将领厉声道,然后挥手解散了方阵,一群士兵疯狂的冲向了废墟中的住宿点,谁都不愿意在暴雨中多待一秒钟。
数据在几分钟内就报到了各个方阵将领的手中。
“什么?一个都没有?”某个方阵的将领甲有些恼怒,不但没有杀死的敌人的汇报,连杀伤敌人的汇报都没有。他其实理解这个结果,他指挥的方阵是第二梯队的,还没有轮到他们上场,战斗就结束了,怎么可能对大越人有所杀伤呢,他们就远远的见了大越人的影子而已。
但这张全部是0的报告实在太难看了,将领甲咬牙提起笔,在羊皮纸上添了3个杀伤。要是上级问起来为什么没有见到敌人都会有3个杀伤,他就说是半路上遇到了大越的侦察兵,小小的交手了一会,反正暴雨中谁都看不清谁,还不允许他与大越的侦察兵开打了?并不是十分的担心上级会揭破他谎报,这种没有任何功劳,完全为了面子的数据,上级应该不至于无聊到揭穿他。
将领甲揣着羊皮纸,在暴雨中小跑着进了上级将领的房间,里面已经有几个步兵方阵军官在那里了,他看着一群趾高气昂的同僚,深深觉得幸好改了数据,不然在这些同僚的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某个同僚第一个站了出来,将领甲同情的看着这个同僚,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报告,我小队杀死了6个大越人,重伤了12个,轻伤了24个。”那同僚大声的道。
将领甲掏耳朵,没听错?你丫的位置比我还要靠后,我能看到大越人的影子,你丫大越人的鬼影子都看不见!他死死的盯着那个同僚,从同僚自信骄傲的神情中,瞬间醒悟了。
丫的竟然敢谎报功劳!
将领甲只觉血往上涌,虽然他也是谎报,但杀伤敌人不算战功,他的谎报只是技术犯规而已,顶多就是黄牌警告,而随便捏造杀死了6个大越人的同僚就算被军法处置都不带喊冤的。
将领甲同情的盯着那同僚,下一秒,他就会被上级将领揭穿,直接送上军事法庭了。
上级盯着那个人,在将领甲的注视之中,淡淡的道:“很好。”
很好?将领甲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你丫是傻的吗?他看看其余同僚,那些同僚同样一脸的不敢置信,如此简单的谎言都放过了,今天难道是愚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