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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人在马车中劝着:“此人虽然有些痞赖,但是圣上万万不可与他计较,随便给他小官打发了就是,也显得圣上仁慈。”新地盘啊,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闹出了事情来,这河北的稳定还要不要了。
胡雪亭反驳:“朕若是收了一盆花,就要给献花的人封官,信不信这条路上立马蹦出无数的人献花献水果献大米献哈达?朕有这许多官给他们做?若是全大越的百姓人人献花,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官了?献一盆花就能当官,献一百盆花呢?朕是不是皇帝都要让给他做?”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朕今日若是因为收了一盆花,就封赏了一个人,天下官员人人都收刮奇花异草假山怪石,朕是不是该加个奇花异草税,或者盖一个大花园?”
“朕要这天下太平,朕就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封赏,更不能有除了格物道之外的喜好。”
胡雪亭看着马车外跪在的百姓,冷笑着:“若是他们当中出现一两个格物大家,朕立刻就给封赏,天下人若是因此人人都学格物,这才是朕想要看到的世界。”
张夫人微笑,胡雪亭能想到这么远,自然是好事情啊,那又何必收下那盆花呢,当众砸了岂不是更好。张雨宁点头,还可以再怒打一顿那个谁谁谁,保证再也没人献宝。
“若是这大越已经有人因为献宝而得官爵,朕只能矫枉过正,砸了这花,打了这人。但此刻大越未曾有先例,朕何须担心别人误解?朕收下了礼物,但朕绝不会回礼,更不会封官加爵,甚至不会记住这个人是谁。”
“天下百姓机灵的很,见只有付出,却无利可图,岂会继续?”胡雪亭笑。
马车继续前行,留下泪流满面的陈风旭。
城门口,县令急着招呼一群衙役:“快!快!圣上马上就到了,快撒鲜花!”一群人忙碌着,用力的抛洒着花瓣,一条鲜艳的鲜花道路立刻出现在眼前。
县令微笑着,用力的擦汗,鲜花铺路,成本低廉又好看,保证胡雪亭龙心大悦。
“这是本地的野花,未曾花得一文钱,只是代表本县百姓对圣上的爱戴之情。”县令已经想好了说辞。
远处,胡雪亭的车驾慢慢的靠近。
“停车!”胡雪亭忽然道。县令一怔,不明所以。
有士卒越众而出,厉声喝道:“县令何在?”
县令急忙道:“微臣高建文。”
“圣上问,为何鲜花铺路?”那士卒问答。
高建文傻了眼了,这问话的态度不对啊,情急之下,想不到错在何处,他只有咬牙道:“为了好看。”这是绝对的实话,几乎没有什么修饰。
那士卒用力点头,又道:“圣上问,路上好看了,关你县令何事?”
高建文听着更傻眼了,马屁拍在马脚上啊。“是,微臣有罪!”高建文汗流浃背泪流满面,用力磕头。
那士卒点头而去。
高建文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眼睁睁的看着御驾再次启动,进入了县城。
“快!立刻拿本县堆积的公文过来,我要连夜办公!”等御林军尽数不见,高建文猛然跳了起来,大声的叫。胡雪亭的意思太明显了,县令有县令的职责,大越国只看有没有尽责,其余虚头巴脑的东西别拿出来丢人,大越皇帝不吃这一套。
……
雁门关在望,周围已经是草原了,很长一段路看不到一棵树。张雨宁喜滋滋的看着窗外,好久不见张须驼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爹爹还能怎么样?不过是身上又臭了些而已。”张修闻在马车外笑道。雁门关最近没什么战事,张须驼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张夫人笑,看了一眼和小雪岚玩闹的胡雪亭,心里很是感激,能够见到张须驼真的是太好了。
远处,一群灰灰白白的东西猛然出现在视线之中,飞快的向车队靠近。御林军的将领一惊,立刻吹响了号角示警。
“全体戒备,准备战斗!”一道道的口令飞快的传了下去,整支队伍立刻变成了战斗队形,将胡雪亭的马车护在了中间。胡雪亭大步出了马车,手握长剑,冷笑道:“竟然有人敢在朕的地盘行刺朕?”
张夫人却脸色惨白,看了一眼张雨宁和张修闻,神情凄楚。张雨宁和张修闻一怔,难道担心这是张须驼干的?绝不可能啊。张夫人暗暗叹息,两个蠢货啊,但事到如今,不如说破了,让两个孩子有些心理准备。她低声道:“在雁门关范围之内出了行刺圣上的大事,你说,你爹爹如何了?”张修闻没理解,这是担心胡雪亭怀疑张须驼,或者迁怒张须驼吗?胡雪亭还是很讲理的,只要张须驼没有参与,绝不会连累了他。张夫人深呼吸,厉声道:“我说的是,有人敢在你爹爹的地盘做出行刺皇帝的大事,你爹爹一定早就被杀了!”张修闻和张雨宁脸色大变,想在雁门关的地盘做出刺王杀驾的大事,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挡路的张须陀,否则一定被张须驼发现而剿灭了。
“爹爹!”张雨宁泪水直流。
“爹爹殁于王事,我一定替他报仇雪恨!”张修闻咬牙,他现在也是武将了,一定能练出铁军,杀了仇人为父报仇。
“哇!兔子!”小雪岚大声的欢呼。
张夫人等三人定睛细看。远处越来越近的灰灰白白的一大片东西竟然不是士卒,而是数都数不清的灰兔子黑兔子白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