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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一群阀主纷纷喝骂着。
胡雪亭废了老大的力气烧光长安城外的农田,难道就这么完了,回到金锁关等待关中粮食耗尽?这种愚蠢的手段别说出来丢人。胡雪亭一定会立刻在各处散步谣言,挑拨关中百姓与门阀的对立。大周朝一群官员甚至能够猜到胡雪亭的具体谣言,无非是“门阀有无数的粮食藏着,宁可饿死你们,也不给你们吃!”“门阀阀主每天吃五顿饭,每次要吃五十只羊,身体胖的像头猪,而你们却什么吃的都没有,瘦的像竹竿了!”这些简单粗暴毫无技术含量的谣言分分钟就能挑起处于崩溃边缘的百姓的敌对情绪,导致关中百姓造反。
“只怕还不止。”某个官员惨然道,若是他,就会再加上一句,杀光关中门阀,就放关中百姓一条活路什么的。
“胡雪亭以为这会有效果?”有官员冷笑着,关中百姓的见识,受教育程度远远的高于了中原和江南百姓,这种明显的挑拨未必会有效果。他大声的道:“关中百姓世代生活在这里,民风淳朴,知书达理,血脉相连,感恩戴德,绝不会背叛门阀。”大殿中一片目光汇聚在那个官员的身上,这种幼稚的人也能当官,门阀中的人才挑选机制一定出了大问题。
“胡雪亭这是要杀了我们?”某个阀主有些不敢置信,这太不可思议了。
“是,已经证实了。”另一个穿着紫衣服的阀主说道,他看着大殿中的人,平静的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纸,交给了附近的侍卫通传众人。“这是我关中在越国的眼线传来的消息。”
众人急切的传着纸条,上面只有短短的几句话,指明胡雪亭在发布“饿死所有关中人”的时候,在内部表示“很快就会有人献上关中门阀的人头”之类的言语。众人的脸色立刻就更差了,面对一个神经病的对手实在是一场噩梦。
“可靠?”某个门阀阀主追问道,各个门阀在越国楚国有奸细什么的,那是一点都不稀奇,越国楚国在关中还不是有无数的奸细?但这种内部消息最要紧的就是来源的可靠性,若是亲耳听见胡雪亭说的,那自然是一等一的可靠,若是只是听越国皇宫中的仆役的表弟的叔叔的表妹的侄子说的,这个消息不看也罢。
“可靠。”那穿紫衣服的阀主确定无比。其余阀主和官员们都懂了,这是混到了胡雪亭的身边,不是第一手的信息,也是第二手的信息。
“那为何不早早报告胡雪亭的大军行动?”一个白头发的阀主厉声呵斥,愤怒的指着那紫衣服的阀主的鼻子。“能够知道如此绝密的事情,为何就不能知道胡雪亭大军的动静?是你的探子知情不报,还是你居心叵测?”
大殿中的人盯着那白发阀主,世界真是太奇妙了,这么蠢的人都能够活在世界上,还能作为一个大门阀的阀主。
“啪啪啪!”某个阀主拍手,立刻有几十个侍卫走了进来。“把他赶出去!”
“冯辟,你敢如此辱我!我崔阀必与你冯阀不死不休!”那白发阀主厉声道。大殿中好些崔阀的人有些尴尬的悄悄缩起了脑袋,努力低调,不是他们不想力挺自家的阀主,只是这白发阀主实在太脑残了些,那穿紫衣服的周阀阀主的密探知道胡雪亭要杀了关中门阀的内部消息,却不知道胡雪亭大军要出征金锁关,有古怪吗?一点都没有。文官系统和武将系统有隔阂;消息的保密程度不同等等,密探只能知道第一个消息,却不知道第二个消息的理由可以找出一大堆。大殿内所有人都看得分明,那白发阀主的言行不是要验证消息的真假,而是要推卸责任,打压其他门阀,争夺权力什么的,这种行为在平常也就罢了,在关中眼看要倒大霉的紧急关头,不想着解决问题,还在动歪脑筋争权夺利,这智商和情商已经不堪入目了。
侍卫们淡定的扯着崔阀的白发阀主出了大殿,那崔阀的白发阀主自从当了阀主之后,再也没有受过如此的屈辱,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脸上一时青一时红,一路大骂着,跌跌拌拌的出了大殿,即使已经走出了老远,大殿中依然能够听到他的怒骂声。一群官员冷冷的注视着大殿门口,这崔家的阀主如此的愚昧,只怕立刻就要传遍长安了。
“多谢冯阀主为周某主持公道。”那穿紫衣服的周阀主淡淡的拱手道谢。冯阀主只是摆了摆手,大敌当前,清除一个丝毫没有脑子,只知道疯狗一般乱咬的白痴,对所有门阀都是好事:“周阀主莫要在意,大事要紧。”
冯阀主轻轻咳嗽了一声,看着大殿内一张张惨白的脸,缓缓的道:“胡雪亭的几百骑兵不论在关中怎么肆虐,都是小股骚乱,对整个关中的大局而言并不为重,关中城坚墙厚,胡雪亭怎么都打不进来的,诸位莫要惊慌。”
众人点头,胡雪亭再凶残,也只敢在长安城外嚣张,靠近弓箭射程都不敢。
“此刻最重要的,是关中的大局。”冯阀主重重的说道。众人又陷入了沉默。关中此刻的局面,其实没有什么好谈的,无非只有几条路好走。
“中策是召集大军,夺回金锁关。”杜阀阀主见众人沉默,率先说道。众人点头,夺回金锁关,关中重新进入任由中原厮杀,关中吃瓜看戏的美好局面,至于粮食问题,总归是有办法解决的,这巴蜀不是迫于关中的压力,没有敢断绝粮食交易嘛,这关中只要按照以前的决议,驱逐部分人口出关,这关中肯定能够度过粮食危机。但是,这个策略说中策都有些高了,其实只是一个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