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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调集精兵强将,十几万大军合围,定然可以夺回金锁关。”某个阀主悠悠的道,一点都不担心。他看了一眼脸上带着紧张的官员们,笑道:“胡雪亭和杨轩感假道伐虢,号称攻打太原,却转道攻打关中,这计策虽妙,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阴差阳错竟然被夺了金锁关,可是,她们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群官员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个阀主,关中雄关被夺,关中门户洞开,胡雪亭好运到了爆了。
“嘿嘿,胡雪亭和杨轩感为了迷惑我们,出动的兵马就少了些,你们说,他们有多少人?”那个阀主问道。
“大约有两三万人。”官员们禀告,楚国大军出动瞒不住人,这个数字绝对不会错。
“是啊,只有两三万人。”那门阀阀主笑了,又问道,“若是他们想要增兵,又需要多久?”
这个答案有些模糊,又不是楚国的人,哪里知道骁骑卫第二批援军需要准备多久的粮草和人手,但众人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目的。有官员急忙配合的道:“高见!果然是高见!这洛阳距离金锁关道路遥远,需要兜圈子,还不好走,沿途更在宇文述和高颖的虎视眈眈之下,行军定然缓慢,我关中各城距离金锁关的距离近了十倍,大军数日就能到达金锁关,以十几万大军围攻胡雪亭两三万军,又岂能不大破胡雪亭?”一群阀主用力点头,说得好。
“这是地利,还有人和。”又是一个官员跳出来配合,“我关中人保家卫国,胡雪亭是侵略者,人心向我。”本来还能再扯一个天时的,但做人要给其他拍马屁的同僚留个缺口。
一群官员微笑着,慌什么,还有“十胜十败论”呢,大家讲规矩,一人说一条,就有二十个人可以拍马屁。
几个门阀阀主互相看了一眼,微笑着看着竞相拍马屁吹牛皮的官员们,若不是金锁关被击破的局面过于严重,他们至于任由这些家伙废话套话假话官话?等这些言语传出了大殿,这大周的朝野,这长安城内外,这关中的各个城池之中,再也没有人会因为金锁关被击破,就以为关中大局已去,想要投降胡雪亭什么的了。
“还要再宣传胡雪亭杀人无数,吃人肉,喝人血。”某个阀主皱眉,观众百姓优越太久,只怕会幻想投降了还有好日子过,万万不能让那些投降论者鼓动百姓,必须从思想上根本上吓住关中百姓。
“传令下去,若是有人敢言投降,立刻杀了。”一个阀主低声道。这些言语不适合在大殿中讨论,没得降低了他们的形象。几个心腹官员用力点头,知道该怎么做。
大殿中,一群官员吹捧了半天,终于有人道:“骁骑卫夺了金锁关,只怕正在进攻铜川县。各个门阀的年青一代全部都在铜川,必须发大军去救。”一群人用力点头。
“铜川啊,不用慌张。”某个阀主淡淡的道,他家就是铜川世家,铜川的地形了如指掌。“铜川的城墙虽然不能与长安相比,但也有一丈多高,这胡雪亭想要攻克,哪有这么容易。”
他笑着看向众人:“只怕胡雪亭的心中,铜川与丹阳一样,是个没有城墙的小地方,骑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惜,她这次注定了要碰个头破血流了。”
又一个阀主也笑道:“我关中执掌天下牛耳,底气之强,哪里是那些关外的蛮夷能够理解的。”
大殿中众人大笑,这关中各个城池虽然有关卡卫护,祥和了数百年,完全不需要堆建高墙,但关中人有钱,任性,就是在坚固的关卡后建造了高高的城墙。这平时看似劳民伤财的城墙,终于在关中危急的时刻起到了作用。
某个阀主曲着手指计算,道:“铜川城中有数千将士,数十万百姓,滚木礌石箭矢火油无数,胡雪亭和杨轩感纵使有十万大军,没有一年,也休想打下了铜川。”
大殿中众人一齐点头微笑,数十万百姓哪怕十抽一,也是数万精壮,人人拿着刀剑保家卫国,这胡雪亭又怎么可能打得进关中呢?
“胡雪亭只有两三万人,若是在铜川折损的多了,这守卫金锁关的人就少了。”某个阀主淡淡的道。一些官员努力微笑点头,这是要用铜川的鲜血,换取攻打金锁关的优势?
“为了大局,铜川必须牺牲了。”那个阀主并不忌讳说明真相,“我门阀的数千精英也在铜川,守卫关中,人人有责,我关门百姓可以死,我关中门阀的弟子可以死,我的子侄也可以死!”言语诚恳,落地有声。
大殿中所有人感慨万千,热泪盈眶:“我等享受关中百姓奉献数百年,自然要为了关中百姓的安危贡献!”
“我关中门阀和关中百姓本来就是一体,如鱼与水也,为了关中百姓而战死,是我关中门阀子弟的责任!”某个官员大声的嚎哭。
“大敌当前,我门阀子弟不牺牲,谁牺牲!”又是一个官员痛哭流泪。
一群官员已经彻底的跟上了门阀阀主们的节奏,必须安抚关中百姓的民心,必须树立门阀子弟英勇的形象,必须把关中门阀的命运和关中的命运捆绑在一起,简单的说,没有关中门阀,就没有关中。
某个官员大声的斥责一边的侍卫:“还等什么,立刻把此地的言语,传播到关中各处!”几个阀主微笑着看着几个官员和侍卫急忙出去宣传,这些人还是很机灵的。
“有我等在,这关中稳如泰山。”某个阀主看着其他阀主,淡定无比,上位者管理天下就是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