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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他们毫不犹豫的就加入了。
“有了十亩地,我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又是一人蹲了下来,大声的欣喜的道。关中的土地多么精贵啊,别说租到十亩地,就是一亩地,都是想到不敢想的好事。
想想那些同样是长工,却又不敢报名的伙伴,几人充满了幸福感。“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们果然毛事都没有,可以衣锦还乡了。”几人摸摸怀里抢来的金银,只觉未来美好极了。
“我终于可以娶村口的阿花了。”某个老实本分的汉子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捂着怀里的一个银镯子。他一眼就看中了那个银镯子,那个洛阳女人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呢?听不懂啊,他毫不犹豫的就杀了那个洛阳女人,从那个女人的手臂上,脱下了银镯子。
另一条街上,几个士卒畅快的看着周围,仔细在废墟中寻找着,哪怕是一个破铜壶,都会被他们毫不犹豫的扔到巨大的包裹里。
“要不是这些该死的洛阳人,我家会没了田地?”某个矮矮的士卒唾骂着,他家租了张老爷家的八亩地,已经前后三代人了,年年准时交租,张老爷家也没有涨过租子,逢年过节,还会时不时的送一些猪脚猪内脏给他们家,这是多么仁厚的老爷啊,竟然一夜之间被人杀了满门。更重要的是,张老爷家的地都被那些不讲理的人收了回去,租给了附近的流民。
“呸!凭什么要抢走我家的地!”矮个子士卒愤愤不平,从有八亩地的小康人家,陡然滑落到食不果腹,都要怪那些人!
“老子为了这口气,也要杀光洛阳人!”矮个子士卒知道是朝廷下的命令,他不敢骂朝廷,但是,那些人是洛阳人不是?这口气就要发泄在洛阳人的头上。
又是一条街上,十几个人用力踹开一家还算完好的家,大门飞了出去。
“把银子都交出来!”那十几人中有人大声的叫,只是浓浓的河北方言,却没有一个洛阳人能够听懂。这十几人只有两把刀,还都满满的缺口,显然是从乱军中捡来的。衣服也杂乱的很,只有一个人穿着军服。
“不要杀我们,钱,吃的,都在这里!”有些语言不需要听懂,有些事情不需要沟通,这家人很是识趣,早早的把财物都放在了院子里,一家人惊恐的缩到了角落。
“凭什么,老子连饭都吃不起,他们却有猪肉?”某个士卒看着院子中的东西,愤愤不平,完全不记得他之所以成为流民,是因为好吃懒做。
“噗!”那士卒砍死了那一家人,抢走了家中所有的东西,金银,粮食,猪肉,被褥,衣服,茶杯,碳炉子……
“没了你们这些吃人血肉的地主老财,我们早已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某个人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吐着唾沫,随口说着那些老爷们招募他们的时候说的言语。那些老爷说得对,没有地主老财抢走了他们的田地和银子,他们哪里会穷?现在抢回来,理所应当,这是天道循环,替天行道,惩恶扬善。
一队士卒经过,厉声喝问:“你们没有收到封刀的命令?”十几个人立即怯了,小声的道:“没有。”转身想逃,却被士卒们轻易格杀了。
士卒的头目看着那宅院中的尸体,长叹一声,只觉杨恕和杨広祸害门阀虽然过分,这洛阳城中的百姓同流合污,也该被屠戮,但看着这些普通百姓被烧杀(奸)淫,实在是有些挑战神经。
“阀主为什么要让流民祸害洛阳?”有士卒茫然的道,眼看一群流民祸害帝都,唯有茫然和失落。
“圣上呢,圣上呢?”有士卒低声问道,虽然门阀对杨広杨恕恨入骨髓,但这“圣上”二字,却依然重若千斤。
“都闭嘴!”头目大声呵斥,继续带着众人巡逻,这流民已经完成了任务,迟早都要清理的。
……
高颖和贺若弼终于没能狠下心看处死杨恕,早早的离开了洛阳。虽然政见不合,恨不得杀了对方,但要看杨恕被当众羞辱,却有太浓重的兔死狐悲的感觉。
“我们去荥阳。”这洛阳已经彻底败落,但附近的粮仓和关卡要地,却必须立刻占领。
“我已经派人去占领五大粮仓了。”贺若弼淡定的道,那些地方只怕还没有收到洛阳大变的消息,接手粮仓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有了海量的粮食,再守住虎牢关之类的雄关,哪里还怕其他人闹事?这北齐多半是可以建立起来的。
“动作要快,要和这里撇清关系。”高颖脸色不太好,这些门阀做的太过分了,但他真心无力阻止,把洛阳交给门阀,也是为了让门阀承担主要责任。
“收拢大军,多招募新兵,准备大战。”贺若弼考虑的是杨広,这个家伙竟然干脆的去了徐州,没能一举杀了他,以后只怕还要面对一场恶战。
……
洛阳皇宫前的空地上,搭起了高台。
高台周围围着不少人,一眼看去,都是穿着军装的,或者和穿着军装的人勾肩搭背的流民。
“听说要杀杨恕啊。”流民们兴奋无比,从来没有见过处死官员的。
“听说杨恕是非常非常大的官老爷啊。”流民们能知道杨恕的名字,已经是李建成宣传的好,至于官职,那是一点都不知道,反正是个大官,能见到处死大官,那就比什么都好。
“会不会有人劫法场?”有人兴奋的问道,周围的人却鄙夷的看著他,这洛阳城中,至少有数万门阀私军和流民造反军,哪个白痴能进来劫法场?